里面像是住了一个她的灵魂，看一眼就被尾随纠缠，萦绕在视线角落，不突出，却到处留痕，最终幻化成昨天夜里困惑又倔强的神情，一言不发地留了一个背影。

他还是“嗯”地应了，思来想去，又把袖口的纽扣拆开，挽起至肘下。

“周衍……”她抓着他的领口，余光可以扫见自己暴露的乳房，“我、我们……是不是迟到了……”

他好像特别中意第一次拍她用的胶片机，坐在厅中央的茶几上，远远地对着她。

“大概9点多吧。”他边说着，在取景器中模糊地看到李蓝阙抱着被子走近，近到只能看见半启的红唇。放下相机是一张焦急又忧愁的脸，她蹲在他面前，像个蓬软的小雪人。

十分不爽。

她猛地跪坐起来，紧拽着被子不离身，回头找周衍，却发现他已经悠然自得地对着她拍起照来了。

她在盯着人家的后背看什么。

窗帘紧闭的客卧一片暗黑，传出长长一声叹息。

撑在耳侧的手抬起，瘦削修长的手指梳进她有些打结的长发。

“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她在望天。

何宁粤从来不觉得麻烦，也不喜欢听她这样说，但也无法纠正。道歉和自责就像她最后的保护壳，如果连这些都不被接受，她可能会疯。

“我唔……”

如同真实绚烂的白光划过视网膜，李蓝阙蓦地睁眼，好像在高潮时所见的景象。

一碰到他的唇和舌尖渡来的气息，就被搅乱了思想，一张口全是加促的颤声。李蓝阙从来都拒绝不了他，直到软软地被推倒了，裸背贴上微刺的地毯才知道稍微挣扎。

他停顿，待心跳放缓后，扣上袖口的扣子，“再睡会吧，我让裴殊帮你请假了。”

“几几几点了？”

“哐当”一声，玻璃杯被重重放回桌面。何宁粤将发丝整理好，准备出门上班。刚走出厨房，就碰见一个孤魂野鬼般女人飘飘荡荡，着实吓了一跳。

不然迟早都得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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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有同宿舍一样的树梢和鸟鸣，让她恍惚以为一切如常。她坐起身，被子滑落，露出一只残留疼爱痕迹的椒乳。

“怎么了？”

“太久了，”李玫宇重新躺下，“说不出口。”

延伸融进小臂的肌肉线条。

何宁粤没有等到回答，自行出门去了。临走前他瞥见茶几上的手机，觉得刺眼非常，蹙起眉头飞快关门离去。

李蓝阙意识到时，周衍已经回头发现了她。她别过脸低头，才发现自己袒胸露乳，又慌忙用被子裹紧身体，面朝着阳光照进窗的方向，脸上都是晒出来的温热。

“怎么不告诉裴殊？”他拂去衣袖上残留的轻褶。

“你们还是好好谈谈吧。”

周衍摸上她下巴的伤痕，薄痂痒痒的，她忍不住扬了扬头，便见他一双睫毛眨着晨光近在眼前。

捏着杯沿拎起，茶水热气半掩的那张脸，分明写着四个大字：

李玫宇拨开披散在眼前的长发，一双眼睛满是血丝，尽显疲态。她点点头，转身回卧室，至门前又停下。

“我带

完蛋了。

天上有流星下坠。

一个周衍闯进视线，上身光裸着，平时看起来柔弱松垮的模样，却有着结实的肢体。套头穿上T恤时，他的肩胛涌动起来，贲勃出流畅的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