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粉色护士裙的短发女孩与他迎面，病例簿抱在前胸，拘谨地站在走廊另一侧。裴殊的笑像是习惯一般轻易浮现，温柔又疏离。

何宁粤倒是觉得周衍是个挺有意思的人——他冲着李蓝阙的衣着打量一番——如果不是对他们尺度极大的互动有所了解，他也许就懒得再管，可刚想叫李蓝阙过来叮嘱，却见她撅着嘴，嘟哝一句“再见”后，拽起周衍就气鼓鼓地跑。挟持得人一个踉跄。

可明明就是舅舅的错。

周衍顺势回头向何宁粤告别，边挥手边勉强跟上身前人，

“白开水，”如果说何宁粤还带了一丝颓废的气质，裴殊简直与烟雾和酒气格格不

李蓝阙感觉心湖有块巨石沉入，触底的一瞬间翻涌出河床封存的泥沙，被搅乱得一塌糊涂。先前她怕被别人指点，却从不耻于喜欢自己的舅舅，此刻她突然极其在意周衍的看法，一时卡在原地，愣愣地摇头。紧张无措的神情全被舅舅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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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再见！”

目送两人渐行渐远在林荫道尽头，何宁粤转身蹙眉，拎出手机拨了号。几近自动挂断时，接电话的人终于姗姗来迟。

偶有车辆经过的半山路上，暮色落得飞快，披在一人身上，变成了朦胧的轮廓。

挂断地忙音不绝于耳，裴殊盯着手机屏幕，无奈笑出声。对于他这样滴酒不沾的人来说，去就是给何宁粤当免费代驾。他心中飞快的规划好今晚的路线和事项，是凑巧可以接受安排，于是收拾妥当，换了衣服动身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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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谁他妈是你舅舅。

“有一点难。”

对于满心思慕的护士来说，她永远都无法了解那个看起来从容自若、风度翩翩的优秀医生，实则身处混乱婚姻里一败涂地、苦苦挣扎。一面之缘的酒保也不会知道这名衣冠楚楚、仪表堂皇的酒客，眼波中涌动的全是旖旎画面，也就能称得上禽兽罢了。

裴殊径直走向酒吧最深处的角落，不出意外见到一张紧绷的臭脸，一仰头，口中烟圈攀升。

何宁粤低头，由衷地撇出一抹微笑又按捺，“那就请你加倍努力。”

李蓝阙知道舅舅在帮她解围，但听见“拒绝不了”四个大字轻飘飘地自他口出，莫名难受。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满心全是懊恼，又掺杂了怨恨。如果，如果昨晚她没有给他打电话，事情是不是就不会落得这么难堪？

何宁粤回得迅速又挑衅，周衍略一思忖，坦白又直接。

“是我怎么不好了？”

“出来喝酒。”他不等那人说话，便自顾自地安排好了。

周衍一手颠弄着相机，连着脖颈的挂带随着起落伸缩。他也不正面答，只是笑笑，“不是你就还好。”

我下一章真的要开始好好写肉了，不忘初心(? ??_??)?

“你今天也辛苦了，早点回家休息。”他推一下鼻梁上的镜架，转身大步走远。

“你看走眼了大哥，她扑过来我十成拒绝不了，”何宁粤只想尽快走人，此时却无法坐视不理，懒洋洋地扫一眼对面二人，定格在周衍身上，眼睛里全是深邃看不透，“你拒绝的了？”

，虹膜像是被融化了的巧克力。

“裴老师，您下班啦。”

卡座的昏暗灯光下，有袅袅青烟盘绕。

49 沉沦（微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