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两样一定得分开喜欢吗？”正说着，他被手中的震动打断，屏锁解开便弹出了闫美焦的消息，“我先走了。”

“你说，”他转过头看肖枭，又眺一眼他身后模糊的宽阔景色，“我到底是喜欢地平线那一道线，还是喜欢这种站在高处的感觉。”

“你剪头发了？”

她偶尔细想舅舅这个人，会觉得神奇。他看起来缺乏对她深入了解的兴趣，也并不经常探寻她的隐私和内心，但又总能即时出现在她要跌倒的地方伸手接住。他靠的是雷达吗？

遮住眼睛，她在指缝里瞄见了微信的消息列表。向下划动，几乎只是头像的一个角出现，她便心知肚明地倒扣过手机。

周衍看着瓶盖下沿缓缓溢出的泡沫。

他猜也是。

但他又忍不住反驳。

她也记得他狠狠推开自己的一下。她当时觉得是自己掉下悬崖，现在却觉得那会是他用力挣脱的一场误伤。

李蓝阙悄悄顺走了自己的手机，鬼鬼祟祟放在桌洞里，自己偷窥自己。

肖枭不说话的时候，就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舅舅这会肯定已经发现，距他打电话来骂人的时间应该不远了，但她仍旧希望确认周衍现在的头像究竟是什么。一开机，未读消息如潮般涌了出来，全部堆积成了小红点。

“当我没说。”

听筒传来一声深深的叹息。

“嗯？”

周衍闻声躺倒，椅背顶得后脖梗胀痛。

肖枭转身继续走，周衍缓缓后靠，仰头望进深空。长发向下垂着，又被风吹乱，露出了额头和眉眼。秀气的鼻尖在他用力抹脸的手掌下变形。他按着号码，瞥一眼还未走远的肖枭，目睹他接起自己的电话。

“出现了出现了。”

“陆楠楠那天不是说了，”肖枭觉得自己对感情足够笨拙了，没想到这个纨绔子弟这才暴露出木讷的真正面目，“她们女生需要安全感。”别问他，他也没想过安全感是什么，闫美焦从来没有给过这样的机会。

李蓝阙欣喜地抬头，心想换发型可能是个不坏的决定，帮她免除了向小冬搭讪的纠结，而率先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小冬并未像她以为的翻脸生气，只是

“什么是安全感？”

周衍双眼惺忪，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嗯，”她像往常一样，甚至用了更为活泼热情的语气，“怎么样？”

“你湉姐。”

头顶传来一个久违的声音。

“我不想干涉别人的喜好和选择不好吗？”

。他将毛巾从肩上拽下塞入训练包中，打了个气嗝后向后倚靠，享受着看台最高处令人放松愉悦的视野。

“你湉姐说，”肖枭走到一半回过头，“让你清醒点。”

“去，”李蓝阙鼓着嘴拍开额前摸索的手，“可是周衍说好看。”

“怎么了？”

周衍抱膝而坐让出过道，目送他三层一步跃下台阶。

哪有问别人自己的喜好是为什么的。

小冬毫不掩饰自己的好恶，龇牙向下咧一下嘴，“丑死了。”说完挤眉弄眼地咯咯笑着，伏在李蓝阙桌前戳着她细碎的刘海。

周衍觉得脖子快断了，扶着后脑勺坐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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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口，刹那间追悔莫及，她眼看着小冬的笑容僵在脸上，大脑飞快地开始搜索一个可以转移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