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玫宇将换好的薄被抻平，见李蓝阙叼着零食走近，趁机打探起来。她每天只顾着跟自己老公相互折磨，几乎将妹妹完全甩手丢给了何宁粤。

“戒了。”

李蓝阙数不清这是第几个被自己生物钟惊醒的清晨，就像在为某个时刻做着准备。

身，“选你做封面好不好？”

天幕浓郁的黯淡褪去，月牙逐渐透出浅蓝，静谧的花园中，仿佛昨天还只有零星的树丛，一夜之间葱郁起来，茂然交错的枝头，有麻雀初啼。

周衍可以看清她的睫毛在颤动。

裴殊从口袋抽出手，顺便拎出了一包烟，说着便朝何宁粤丢了过去。烟盒划出一道轻盈的弧线，跌在一只锃亮的皮鞋边，而它的主人无动于衷。

何宁粤摁灭手上的烟蒂，俯身捡起脚边的方盒扔了回去。

“你行了吧。”

何宁粤将指尖的余烬掸去，颇有些举棋若定的气势。

粗喘的气息在贴紧的躯体间升温，她才发现他力气这么大，一只手便让她无法逃脱。倏然间，鼻尖蹭在一起，而后缠绵着继续靠近，鼻翼轻触。这样的晚风和气氛，接吻再适合不过了。

李蓝阙大吃一惊，疯狂拒绝，却被他牢牢牵在身前。

“那是你男朋友吗？”

她捂住发烫的眼眶想要溜，还是被拉进了一个怀抱。他的手掌覆住她的，交叠着蒙上她的眼睛，细碎绵长的吻落了下来。

“我我我困了。”

裴殊锁了车，缓步走在夜色里，在路口另一侧的石桩边停下，想坐，但觉得两尊门神相对的情形太过滑稽，又没坐。

“不不不不不不用了……”

这么看，李蓝阙可能是遗传歪了，随他。

何宁粤起身，理平身上的褶皱。

“你真是不懂，没有第一次，哪来又一次。”

104 睠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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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殊站得笔直，同样没有接的意思。

“什么时候？”当他是瞎的？

李蓝阙猛地清醒，盈满水雾的眼睛瞪大，慌乱又羞赧，见周衍笑着，才发觉自己被调戏了。

“小周老板买了？”他打量着招牌上的排排彩灯，“这算不算又一次横刀夺爱。”

“小宇，我出去一下。”

李玫宇刚想追问，却被从门口经过的裴殊打断，啰嗦地叮嘱一番过后，李蓝阙早已经钻进被窝装睡起来。

“假期你有什么安排吗？”

“喂，小冬……”

他随裴殊的视线去看。

就在他提交辞呈的这天，他与这个城市最亲近的地方失去了联系，实在让人不得不感慨命运。

“这有什么深意，”他掩过车门，两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就站在原地，“都倒闭了，我们两个要在这里赋诗吗?”

“欸?”

轻车熟路，夜里空旷的街道微风习习，裴殊到达目的地时，远远便望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对了，我爸给你的。”

紧闭的店门透着萧瑟，云雾缭绕的男人形单影只。

“嗯，那你先来。”何宁粤坐在路口的石桩上抽烟，“我语文不好。”

“刚才。”

“嗯？”李蓝阙咀嚼的节奏停下，“嗯……前男友。”

“小蓝阙闭上眼睛干嘛？”

她满嘴的牙膏泡沫，含混不清地接起电话，朝着卫生间走去，拖鞋趿地的声响在背后留了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