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他摸着鼻尖，被皮肤温热的水珠缓缓渗入指缝。

她盯着美色忘却了思考，抬眼时，周衍一双悠然带笑的目光正洒下来，她急忙移开了视线。

眼前顿时浮现出李蓝阙笑得傻兮兮的脸。

何宁粤从冷水的激荡中抬起脸，在镜中发现了身后心事重重的李玫宇，见她犹豫万分，欲言又止，于是关好水龙头转身。

李蓝阙羞于与他对视，只能盯着宽阔河面时时变幻的景色。

“嗯……还有空间。”

随着微风吹过，面容的倒影在皱起的水波中模糊。忽然一只水黾跳来，将蹲在河边的人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有点烫。”

105 候鸟与海

过完冬天的候鸟集结了长队离开，夕阳西沉，雪白的羽毛染上了逐渐浓烈的珊瑚色，如果不是被他带来，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城市的春天有这么美的鸟群。

但她听他说喜欢，莫名有些伤感。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感情附加太多，太沉重，没有立场要求任何回报。

李玫宇回神，看看手中的鸡毛掸子，一时忘了刚刚在哪里断了片。

“就是那个巨大的……”

他说得隐晦，可

“我没什么……”她尴尬得四处乱扫几下，“……要不要让裴殊给你拿身衣服换一下？”

她窘迫得浑身都透出浅粉色，周衍却还抬手颠弄几下，仿佛真的在认真称量，有种发自肺腑的欣慰。她在他怀里像个被喂养的宠物，一时不知该生气还是该甜蜜。

“你舅舅辞职了吗？”

何宁粤直觉她的反常与李蓝阙有关，但转念想，自己喝多了从来都是倒头就睡，也不会讲梦话，压根没有机会暴露。裴殊不会乱说，那就是小丫头有点飘了。

暴露在目光下的左脸，此时灼热消失。她用余光瞥见周衍正专注地取景，反倒又盯着他看起来。周衍继续按着快门，却像是感应到似的弯了嘴角。

这算什么。

“他的风格太粗暴了，我不喜欢。”

“这是什么眼神？”

周衍看她想转头又放弃的样子，反反复复，有点可爱。

周衍张望着刚要动身前去，就见李蓝阙麻利爬起后朝自己走来。他看她眼角带着泪花，努力隐忍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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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敢出，紧紧攀住他的肩，着眼处正是他清瘦的下颌线条。

李蓝阙悄悄揉着尾椎，原本草地松软，可她偏偏碰在了石头上，现在脑袋还嗡嗡作响，一转头，便看到周衍俯身时，领口露出的胸膛。

可以了，真的可以了。

什么来着？

“没事没事没事……”

“因为喜欢啊，”他回答得理所当然，慢条斯理，“拍照是不是很无聊？”

“怎么了？”

周衍俯首，她的视野全部被他的笑填满。

他的所指意味不明，李蓝阙立刻对号入座，脸红了一片，刚要躲开，却被周衍抓个正着。他放下相机，将她揽至身前。

李蓝阙摇头否认，“很有意思。”

“你干嘛一直看我……”

不喜欢又赢不了的感觉，很糟糕。

“你看到什么了？”他帮她拂去身后的尘叶。

与当初被意外撞见时的情形，刚好反了过来。他有理由怀疑自己在被这对姐妹耍的团团转。

“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