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方北霖兴致勃勃模仿她躲闪的动作历历在目。这一天，她终于见到了那张受到如此褒奖的照片。

“啊？”

主席台的阴凉处，一对情侣席地而坐。闫美焦占据着纵览全局的位置，手里举着一页西瓜，顶端的沙瓤的摇摇欲坠，被她一口吞下，浅红色的汁水顺着指缝流下，沾湿了中指指根的铂金戒指。

——天蓝色、墨蓝色、紫蓝色、群青色，像是油彩一般铺满两页整幅，那时的她有些羞赧，有些窘迫，但满腔陌生的情愫，从每一寸皮肤中透出来，可她从来都不知道，她在不经意间露出了笑。

肖枭循着她如炬的目光，见到了在摄影社摊位上忙前忙后的娇小身影。

“所以现在没人知道是谁打了陆楠楠。”

如果说人的眼睛有什么功能是让她惊叹的话，就是在瞬间捕捉到熟悉的事物时，总是敏感又精准。

“这玩意有什么意思？还得组个社团？”

她眼中全然没有拉她一把的方北霖，也没有惊呼出声的陆楠楠，闻风而来簇拥周围的学妹们也突然消失了一般。

扪心自问，他做不到如此坦然地替别人背负骂名。这究竟算是周衍看淡一切的冷漠，还是他不想后果不合时宜的温柔。

小冬地声音蓦地出现在耳畔。

她还是来了。

手里紧紧攥着那本宣传册。

“周衍让她那么说的。”

闫美焦放下瓜皮，端起冷饮，瞬间又找到了新的吐槽对象。

翻页变得令人不舍，也更加期待。

主席台下的喧嚣热浪已无法引起闫美焦的注意。

“来了。”

“可以了，”他不常劝说她，却不知道为什么开了口，“她不是跟小方正儿八经在一起了吗？”?

她的双手滞住。

“明眼人也都看得出来，摄协的会长开除他是因为嫉妒好吗？唉算了……越说越生气，这个小孩太烦人了，”她自言自语地发着牢骚，“人呢，怎么还没来？”

又一阵捧场的赞叹骤然响彻教室。

现场比她想象得还要拥挤，一走近便被摩肩接踵的人群挤进了摊位间，好巧不巧，一个趔趄正将摄影社的易拉宝碰倒在地。

“她死缠烂打就算了，恶意造谣在我这里永远都过不去，这是底线，”闫美焦别过脸，看也不想看见，“周衍也是让人服气，好像那么多人在背后骂的不是他一样。”说着她更是学着周衍的神情，重现他的反应，“每次都是‘啊，我知道，让她说吧没关系’。”

“生日快乐。”

肖枭捏起纸杯接住她吐出的瓜子，悠哉地不时扫一眼手机上的球赛直播，也不接话。他知道她说得是空竹，也知道她只是日常看不惯一切，需要嘴上找事而已。

肖枭替她扇去盘旋在耳畔的怒火高温。

李蓝阙猛地将书册反扣在胸口，回头才发现，早有一大群同学聚集在了自己跟前，或兴奋或好奇地探索八卦。

又是空竹社的社长表演高难度动作了吧。

他这样思索时，余光瞥见了从主席团旁经过的女孩。

他背对她，将一张照片夹在挂绳上。

“我真是搞不懂她为什么要来，我都这么没有威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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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这是——

“生日快乐？”

回过头时，他在人群中一眼找到她，露出了懵懂带笑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