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李蓝阙不假思索地掏出书包里的小说，正为刚好带了一本硬壳书而沾沾自喜，看到舅舅眯起右眼时，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神经大条了。

朗朗星光笼罩的前夜。

忽

“嗯，”他的指尖抚过她的眉心，“也不是没有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嗯？”

130 尾声

他见她认真塞进夹层口袋里，于是将剩下的现金和一张银行卡递给她。

何宁粤抱着手臂，静候她的谆谆教诲。

“我觉得……毕业之后……我肯定会比现在……厉害一点吧，”李蓝阙猛地吸下鼻子，用力到耳膜鼓胀起来，大脑嗡嗡作响，却没忘了关键一句，“……你等我吗？”

他当什么事，还以为她又受什么委屈了。离不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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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蓝阙伸手捂住脸，将泪抹入鬓角。

车停稳，何宁粤照例，向后俯身帮她取书包，回过头时，却见一言未发的她下巴已经皱成了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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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但是。

“有——”

“本来……本来我是想着你会需要我……结果现在……好像还是我、我离不开你……”

说不出话。她放低椅背，侧身面朝着驾驶位的舅舅浅眠。她自己坚持要走，她怕多待一秒都会让自己沉溺。

“这是你回去路上的零花钱，卡里面有两万，如果遇到意外就取出来。”

早上没来得及整理发型的舅舅，刘海柔顺地散在眉梢和耳边，她不时张开眼，看到他认真严肃的侧脸，便又安心睡去。

“那不是挺好的——”

保护他，听起来不错。

她已经意识到，舅舅默默陪伴了她太久，做个只会撒娇的哭包索要安慰和爱，不可能与他相配。

何宁粤皱眉盯看她，她却撅着嘴若无其事地移走了眼神。

“在我能、我能保护你之前，我会先忍耐我的冲动的……”

何宁粤终于从她迂回的言语中，意会到了她的觉悟。忍俊不禁的同时揉乱了她的发顶。

她红着眼睛惨兮兮的表情，一点都不像能忍耐的样子。可何宁粤还是点点头，似乎是敷衍的，似乎又是认可和期待的。

“书包拿过来，”何宁粤瞥她一眼，低头打开钱夹后，数出一叠粉红色的钞票，“这是报销你来的车票。”

“还有，”他将打印好的机票对折，“有没有书？夹进去。”

湖面仿佛映出了整个夜空，巨大而温柔，疏淡的云雾徘徊着，不知究竟是在天上游荡，还是在水底潜游。岸边点缀着树丛和亭台，像在对着自己的倒影顾盼。附近似乎有一只斑鸠，咕咕低叫融进流淌的夜色中。

“李蓝阙。”

啧，贱兮兮的。

“怎么哭了？”

他松开握在手中的背包带，转而等她情绪平复。

李蓝阙瘪着嘴，自己取过书包抱在胸前。

李蓝阙应接不暇地点头，看他挂着极冷淡的神情，却停不下来叮嘱，这样的反差令她突发奇想，手痒得戳了戳他别扭的脸，随即两道冷光刺来。

看风景入迷的双眼应声一眨，趴在阳台栏杆的李蓝阙回过头，舅舅站在通亮的客厅中央，光裸的上体氲着淋浴后半干的湿气，他将白色的浴巾搭上椅背，套一件白色T恤遮住了身材。她听闻便乖乖靠近，等在一旁。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