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不像？”谢知指着那个方向，“我们刚碰见的时候。”

乔桥知道他没有金钱概念，不过也可以理解，换作自己睁开眼就有梁季泽那个身家的资产任意取用，她指不定比谢知还大手大脚。

这样也有好处，四周静谧，远处的歌声人声都像隔着一层雾气，影影绰绰地传递过来，更添韵味。

“你知道了？”谢知微笑。

她忽然意识到，原来当坏人也是需要勇气的。

凡是乔桥邀请的，谢知很少拒绝。

“人格之间当然可以沟通，大脑是很复杂的器官。每个被我融合的人格我都或多或少地交流过，不成形的那些人格碎片就不算了。”

“嗯……”沙发上的人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我又睡着了？”

“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是你。”谢知笑笑，“以前是不想告诉你，怕你舍不得。现在也无所谓了，因为梁季泽回不来了。”

天气转凉，暮色来得也比平时更早，两人比传单上印的时间早到了一个小时，即便这样也没抢到靠前的草地，只能远远地观望着。

“……原来我在你眼里长这样？”

“……”

“不是样貌，是感觉。”谢知想了想，“你在我眼里就是这么显眼，像站在舞台上，像在发光。”

肩膀一沉，男人头倚着她肩颈，已然睡着了。

幸亏两人位置靠后，弄得怎样一塌糊涂也没人看到。

“……”

他话锋一转：“今天你回来的比平时早。”

“有点。”谢知咳嗽一声，“梁季泽那边的事处理起来很麻烦，我顶着跟他一样的脸却要把他说过的话一一推翻，还不能被人看出换了个芯子，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不可能。”乔桥下意识反驳，“喜欢我他为什么那么对我？”

“这样就算喝了吧。”

后面谢知又磨着乔桥把剩下的牛奶一口口喂给他。

“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可能只有这样才能饰演好角色。”

“有一种理论，副人格是主人格性格中缺失的那一块。就像缺了一个角的蛋糕。”谢知顿了下，“当然我不是，我是他入戏太深被迫割裂的那部分。但我融合过一些‘多余’的人格，其中就有——”

“梁季泽也想跟你正常相处，但他做不到。”谢知脸上掠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他的大脑早就七零八碎了，我真奇怪他精神这么不稳定怎么敢去当演员。”

“你还能跟它说话？”

“谢知你看——”

乔桥把牛奶递给谢知。

“好……神奇。”乔桥其实想说的是好牛逼，话到嘴边觉得不太文雅就硬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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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控制不住。”谢知低头在乔桥嘴唇上亲了一下，“没关系，我控制得住。”

音乐节到了尾声，主办方放了烟花，一层层地在天上炸开，美丽又灿烂。

他迟疑着，似乎在考虑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很美味的一部分。应该是梁季泽的‘爱’吧？跟它简单交谈过几句，啰嗦又圣母，还劝我放弃争夺控制权。”

“因为咖啡太好喝了，迫不及待要告诉你。”

下巴被人抬起，谢知凑过来伸舌卷掉了她嘴角的一滴。

乔桥也腻了，但她还是硬着头皮灌了自己一大口，以示表率：“坚持才有效果。”

乔桥叹气：“你也没打算瞒着我呀。不过以后还是省着点花钱吧，这种事就不要做了，有钱也架不住浪费的。”

“你是不一样的。”谢知转凝视乔桥，“表情和语言都可以骗人，唯独身体反应骗不了。梁季泽每次见你，脉搏都会加快，如果仔细观察，你还能看到他放大的瞳孔，他很喜欢你。”

“好。”

“这哪是浪费。”谢知不以为然，“况且那家店也不值钱。”

台子上的膀大腰圆的女歌手开始飚高音，下面人群轰隆隆地叫好，五光十色的灯辉映着天幕，杂乱无章又满眼烟火气。

“你连出门都不忘带着？”谢知无奈接过来，“想躲一天都不行，我有点腻了。”

“……”

“这哪儿算——”

“对不起。”乔桥轻声道。

“嘘。”谢知指着远处的舞台，“开始唱了。”

“对了，今晚城郊有篝火音乐节，我们去玩吧？”乔桥掏出遛弯时别人硬塞过来的传单，“就当放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