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做什么？

柜子里，是一个背对他坐着的女孩。

这个指代性的称谓自然而然地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仿佛一个根深蒂固的符号，完全不需要质疑。

白河再次睁开眼睛，是在一阵规律的哒哒声中。

缝纫只是个开始。在缝好衣服后，他又自行拿过了针线包和素材盒，开始往那件小小的衣服上缝各种精致而繁复的小装饰。

紧闭的柜门因此往外微微突起，响亮的声音在这静谧的空间中显得分外诡异而突兀。

身后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它只是摆出了一个仿佛要哈气的姿势，身体猛然一拱——伴随着一声仿佛喷气般的声响，一团淡淡的黑雾打在了姚少爷的脸上。

姚少爷冲着它“哈”了一声，一团腐臭的气味打在藤蔓身上，冲得它往后退了一步，左摇右晃。

白河茫然地盯着那机子，睡蒙的大脑逐渐变得清新。

“你看，这不就做好了。”他对身后道。

藤蔓抬着脑袋，头部上慢慢拉开了一道裂缝，裂缝上下打开，宛如一张巨嘴。

珠子、蕾丝、蝴蝶结……缝纫机与纯手工缝纫交替上场，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一件堪称“成品”的东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白河愣了一下，缓步走了过去，走到一半，忽然听见砰砰的声响。

他茫然地低头，正对上从白河身后探出来的粗壮藤蔓。

姚少爷乐了，冲着藤蔓慢慢拉开了嘴角，一直拉到耳朵下方，露出一张黑洞般的嘴。

他低头向下看去，看到了一个正在运行中的缝纫机。

他吸了吸鼻子：“什么味儿，这么香？”

她穿着白洋装，脸朝着柜子里面。白河蹲下身去，嘴巴里自说自话地冒出声音：“你在这里做什么呀？”

藤蔓昂然不惧，甚至还扬起了半截身子，如蛇一般地晃动着，与姚少爷对峙。

不，不对，它不会说话。

对，我想起来了。我刚刚在给她做衣服，做着做着睡着了……

他的手脚都放在缝纫机上，正在自然而然地动着。台板上，一件白色的小衣服正随着他的动作匀速移动着，随着缝纫针的不断下落，落下细密的阵脚。

姚少爷俯下身子，从藤蔓面面相觑。

他望着那衣服，眼前却像隔了层雾，看不清那东西的面目，尽管如此，他却还是放松地笑了起来，转头往后看。

白河却没感觉到害怕。他觉得自己像是笑了下，跟着便走上前去，轻轻打开了柜子门。

跟着便是一声惨烈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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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藤蔓很快便缓了过来，它往前爬了两步，再次扬起脑袋，咧着巨大的裂缝，冲着姚少爷“哈”……

白河只是低下头，继续小心地、细致地缝他的衣服。

来。

女孩没有回头

姚少爷捂着脸连连后退，四周亦开始剧烈摇晃。白河心知定是苏越心放在藤蔓里的那团黑雾起了效果，恢复行动能力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藤蔓跑路，不料没走几步，便感到脚下的地面松动，猛然向下陷落，连带着站在上面的白河，也一并跌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巨大的衣柜，正被从里面轻轻敲打着。

然而才靠到一半，姚少爷的动作忽然顿住了。

至于“她”是谁，白河没有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