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宁,对能成功逃出去这件事多了几分底气。
虽然不见得从这个万宁身边跑到另外几个身边是多好的事情,但只要先从这里出去,万达知道初中时候的万宁会带她离开。
她了解万宁。
在万达几乎要睡着时猛地被几声巨响给惊醒,而后门外传来几下敲门声,一道仍显稚嫩的嗓音问道:「是姐姐吗?」
她有些急切地走到门前,「是我,万宁。门被锁住了。」门外的人听到她的声音后似乎高兴许多,但他并没有立刻做些什么,只隔着一扇门和她说起话来。
万达其实不太能理解万宁身上这份淡然,从以前到现在他都是一贯风轻云淡的模样。对着女人即将刺下尖刀,对砸向后背的钝器,挑开指甲盖的利刃都不曾惊慌失措,即便他会因疼痛而嘶吼或表情扭曲。
就像这个时候,门外的人清楚的知道碰上另一个自己的后果是些什么,然而他却没有选择立刻离开。
他们似乎都在推动自己走向暗渊。
万达无奈地与他聊了几句,再次催促下才得到他「站远些」的话。她退到一旁,不多时门外就传来砰砰的响声。万达心底的雀跃随着这声音而变大,期间她听见重物倒地的声音,本以为是门锁被砸落,但去拨弄时才发现东西还牢牢固定在原位。
声音在短暂地停歇了一会后又再次响起,且更为快速用力。
万达朝外面的人说道:「万宁,小心手。」
她自己做过这样的事,知道传到手与物体的摩擦会生出水泡或刺辣的红痕,更何况此时的万宁比当时的她小了许多,情况也许会更严重一点。
门外的人仍专注在这件事上,没有对万达做出回应。
门外人如此不知停歇的工作,锁开始脱离木头与金属的钳制,万达从里面已经可以瞧见它的歪曲。等到门锁完全损坏后,外边的人没有推门进来,也没有说话。万达右手握上去,手臂往后一拉——
......
男人从超市中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个袋子,他在路边挥手招了一辆计程车,上车后对司机报了发廊附近的地址。这个司机与上一个相比沉默许多,正好他也没有想要应付人的心思,于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靠在座椅上。
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闭目在微微颠簸的车上歇息。
男人并未在外出上花费过多的时间,有了先前的记忆,他就更不放心把万达一人留在发廊里,且这里还有许多另外的他,实在说不上省心。
男人也不想再经历一次推门后看见悬挂在半空的死尸的场景。
他从肺部里吐了口浊气,食指在大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打。购物袋内的冷冻产品透过薄膜散出些许冷气,他转动头部调整了姿势,侧脸对着半开的窗口。不知为何在下一刻男人睁开了眼睛,黑色的瞳仁在看到什么后猛地收缩。
他周身的气息突兀地冷冽下来,像是闷入空气稀薄的罐子中。
前座的司机莫名其妙起了一身疙瘩,余光瞥向后座的人时被男人的眼神激得头皮发麻,没等他看清楚,那人又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了。
「麻烦你稍会左转从另一条路走。」他突然开口。
「啊?哦哦,好。」
男人下车后站在路旁微微仰起头似乎在想些什么,他半眯着眼睛盯着头顶刺眼的亮光看了许久,直到出现橘红与黑的模糊影子才低头。他提着袋子往延伸至里面的小路上走去,只觉得脑袋胀痛,有什么他控制不住的东西要破开这具躯壳一般。
每一次都是这样,他想。
他自认为已经尽力去扮演一个人,虽然他不太清楚这玩意在身上有多大的比重,但好歹他为了姐姐已经让步太多。多到他感到浓重的威胁与不安,时刻为自虐似的行径而痛苦,或是在夜半是惊醒,梦见失禁的尸体。
那尸体晃荡不停,四肢像没有骨头一样缠住他的脖子,而后转动起来,像蛇类绞杀猎物那样活生生拧断他的头。
男人的脑中一片混沌,他再次感到如同面对万达死亡那一瞬间的崩坏。
他拎着袋子往发廊的方向走去,这条路会比另一个万宁更快到达地方。但男人没有贸然出去,他站在暗处,仿佛捕食的猎人,眼神冷淡地看着那个自己用东西砸破大门的锁。他如今甚至已经没办法分清堵在体内的究竟是什么感觉,思绪混乱得像是一团杂线。
男人弯腰从袋子里摸出一把崭新的刀,半垂下眼睑,手指悠闲的解开硬胶圈与纸板,为门前的自己那份淡然而好笑不已。他在自己砸门到一半时踏着舒缓的慢步走过去,脚后跟先稳稳踩在坚硬的水泥地上,而后才慢慢放下脚掌。
男人无声息地靠近自己的猎物,甚至还有闲心将刀举过头顶借着光欣赏金属的银白。他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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