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汶道:“学了一个小时,主人。”
沈归海点了点头,道:“弹吧。” 嗯,弹完就让刘吟之去休息。
方汶磕了个头:“是,主人。”
刘吟之站起来,让开位置,方汶坐下,像模像样的把手放到琴上。
欢乐颂虽然不大适合用古筝演奏,但曲调简单。方汶一曲弹下,只有六次因为没按准,跑了音,姿势虽然谈不上优雅,可也有模有样。
方汶弹完,便跪回去,自觉道:“主人,错了六处。明日方汶会去惩戒所领罚。”
沈归海懒洋洋的道:“你刚弹得是什么?”
“欢乐颂啊主人。”
“欢乐颂是能拿古筝弹的曲子吗?”
方汶一愣,随即低头道:“是方汶考虑不周,请主人责罚。”
沈归海还没说话,刘吟之蹙着眉跪到方汶身边:“少主,这曲子是吟之选的,还请您不要怪罪方汶。”
沈归海:“...... 吟之起来吧,我知道你是选了首简单的曲子给方汶。”
刘吟之不肯站起,认真道:“是的,所以,这是吟之的错误,少主要罚,就罚吟之吧。”
方汶吃惊的看了刘吟之一眼,这人来着这么多天,这可是第一次请罚。让他一时有些愣住。
沈归海皱了皱眉:“任务是给方汶的,他就该有责任选一个合适的曲目。和你无关。”
刘吟之摇头道:“少主,吟之认为,您对方汶过于苛刻了。”
沈归海一愣,方汶吃惊的看向刘吟之:“没有,没有,吟之少爷你多虑了。”
刘吟之不看方汶,继续道:“少主,方汶从小跟着您,伺候您可算是尽心尽力,又对您的工作助力极大,您不该如此随意的对待方汶,更不能只罚不赏。” 刘吟之怕自己一停下就没有勇气继续,一口气不带断的说道:“明主当宽猛相济,行事有据才是。更何况方汶将来是您的私奴,现在又已经开始服侍您的床事,您对方汶,应该更好一些。”
沈归海觉得自己真是有话没法说,冷笑道:“吟之少爷,私奴是什么?私有财产,我对我的私有财产,难道没有随意处置的权力吗?”
刘吟之眉头周的更紧:“少主,私奴是属于您私人的奴才,正因如此,您才应当像爱惜自己羽毛一样爱惜自己的私奴。这些道理,少主您想必都是明白的。吟之不敢再劝,您若还想罚,就罚吟之吧。”
沈归海差点被气笑了,他本来对着刘吟之一直是压着脾气的,此刻却有些压不住了:“吟之少爷,你这大晚上的又是请罚,又是忠心直谏的,就不怕我当真罚你?”
刘吟之明显有些紧张,但却还是强撑着道:“吟之若因畏惧而放弃劝诫,又怎么对得起老师们八年的教导。”
方汶抬头不住对主人使眼色,大晚上的,您别较劲了。
沈归海被刘吟之‘教训’的火气下不去,冷声道:“刘吟之,你连惩戒所都没去过,就敢请罚?戒具也没有,要罚你,就只能掌嘴了?按你的说法,私奴犯错,都是要罚去惩戒所?在惩戒所跪着让奴才掌嘴,你受得了吗?”
沈归海每说一句,刘吟之的脸色就白一分,方汶急的不行,突然磕头道:“主人,方汶也觉得您这么任性不对,您,您多听听别人的意见,没坏处.......”
沈归海脸色已经难堪至极,但他也有点后悔自己一时没搂住脾气。刘吟之这样的人,气人归气人,但心思不坏,他确实不该乱发脾气。
沈归海绷着脸,方汶却是快急死了,他现在就该求着主人罚他,可他又怕刘吟之再来一通大道理,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对刘吟之道:“吟之少爷,主人对方汶很好的,你不必为了方汶如此。”
刘吟之手指尖都是冰凉的,却深吸一口气道:“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少主。”
沈归海啪的一拍桌子:“不用你为了我。我脾气就是不好,在我这,私奴就是任意打骂的。刘吟之你若受不了,最好不要来做这个私奴!” 他说完,当真是拂袖而去。
方汶有点傻了,他想追上去,可刘吟之还跪着不肯起来,他也不太好就这么跑了。他觉得自己今晚这智商已经直线下降到不及格了。
沈归海气急败坏的离开,刘吟之似乎也较了劲不肯起来,方汶只能陪着,毕竟人家是为了他跪着。两人谁也不说话的跪了一个小时,就有侍奴过来请他们俩人回去休息。
方汶看着刘吟之的背影,觉得这人今晚怕是大受打击,说不得还有些心灰意冷。可他此时也顾不得安慰刘吟之了,还是哄好主人要紧。他蹑手蹑脚的爬去主人的床上,被已经困到睁不开眼的主人在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什么都没做,搂着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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