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凌顾宸也会非常详尽地回答。他在电话里听到过她的哭声,让他的心直滴血。他想回瑞士,但与韩秋肃商量之后,两人认同这种分离在之后的几十年可能都会持续。祝笛澜只能尽快撑过抑郁的困境,尽快地习惯。
凌顾宸无法再为她在瑞士有个情人这件事生气了。他不愿承认,但还是感激在这最灰暗的时刻,她身边有可信任的人。
他们老这么挨揍总不是个办法,她不能让苏逸和瓦妮莎挂不住脸面。
大部分时候她都在床上躺着,双眼无神。韩秋肃想抱抱她,她失声尖叫。她已然不是她。
这样的和解场景几乎是有些荒谬的。韩秋肃还记得那天凌顾宸支支吾吾地来找他,两人努力克制对对方的厌恶,坐下来好好谈了谈。
她痛苦不堪,无法正常生活。时而脾气暴躁时而痛哭。
曾经他那么爱祝笛澜,宁可伤害她,也不愿放弃复仇的念头。
而在第一次见到妙妙,半年后把妙妙送走的一过程让祝笛澜的崩溃卷土重来。
虽然韩秋肃有心理准备,但总是看着他们两人在自己眼前甜甜蜜蜜还是有丝丝心酸,干脆就与他们的时间错开。
似乎是有了妙妙之后,他才终于后退了一步。终于从丧子的痛苦中得到些许缓解。
韩秋肃也从未想过,他会愿意放下那些旧恨。
他把妙妙看作自己的女儿,就像祝笛澜央求的那样,这让他心里好过许多。他心中坚硬的疤痕一点点柔软下来,都是因为这个小女孩。
他曾经以为他永远不会原谅的人或许他现在也没有原谅他并不是很清楚,也没法深究。
肃没有那种被婚姻或是一对一关系牵绊的多虑。他看不顺眼就果断出手,他包容她,但对她到处调情的习惯完全不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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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秋肃是她为数不多深信的人。
韩秋肃不会伤害她,但他欺负起那些个富豪名流来毫不手软,由此祝笛澜不得不收敛着,不再在宴会上毫无忌惮地与男人调情。
让凌顾宸退让的还有一个很大原因,就是祝笛澜的精神疾病。
此刻,他理着那些给小女孩穿戴的衣帽,心里忽然明白了些。
他们两人交叠着霸占祝笛澜的时间和她身边的位置,确保她身边不会挤进另外一个人。
那是凌顾宸和韩秋肃联系最密切的一段时期。韩秋肃事无巨细地问,以前她处于这种状态时,他是怎么照顾她的。
韩秋肃并不会让任何人决定他的去留,但他确实乐意陪陪妹妹。而且若凌顾宸不在就罢了,他来时,祝笛澜总是把他和妙妙放在第一位。
韩秋肃对手臂的伤痛都不那么在意了,他把她的那些心理学书籍放到桌前,狠狠地恶补了抑郁症的学术理论,只为帮她。
他太了解她了,知道她虽然到处调情玩闹,但她的心早已伤痕累累,不可能再向任何人敞开心扉。
只要她保持健康的心理状态,与韩秋肃有何种亲密关系,已不是凌顾宸最在乎的了。
她渐渐好起来,除了药物控制,与韩秋肃耐心的陪伴不无关系。
凌顾宸希望自己不在瑞士的时候,韩秋肃可以好好陪她。而他来瑞士时,韩秋肃则可以去日本探望孟莉莉。
逃离泊都后她消沉了很久,韩秋肃和苏逸寸步不离地陪着她,过了近一年她才逐渐好转。
她并没有痊愈。抑郁的基因好像刻在她的血液里。
祝笛澜对此总是觉得又好笑又好气。
他甚至愿意主动向凌顾宸问询。只要为了她,他都愿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