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岩华忌惮我，万循不。他很乐意同我合作。他这个人呢，不喜欢家族恩怨那一套，有点文艺范，喜欢古书和电影。打理生意的同时还就着兴趣去读文学和导演系的研究生，国内的很多图书出版和文艺电影的推广都是他亏本在做。

他结发妻子十多年前就病死了。此后没再结婚，一个接一个地换女友，女友都拿不到财产，她们就想办法给他生孩子来要股份。恶性循环，自此屁股后面跟了一堆嗷嗷待哺的娃。

这么大。凌顾宸装作不在乎淡淡地说。

先不聊这些了。这秀你喜欢吗？

演出结束后，万循又来了一趟，询问祝笛澜是否喜欢今晚的演出。

祝笛澜眼眶都红了，那天晚上韩秋肃对她的质问全都翻涌上来。就因为她没做的事而被爱的人误解，只觉得委屈。

覃沁宠溺地看着她，凌顾宸看她手上的两块膏药还贴着，心里忽然发凉地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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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个嗜血的主，不好对付。何况万岩华虽然年纪大，但身体状况一直很好，没有退休的意思。现在我没必要担心他那群小孩。

他扭动着手臂，从她的魔爪里挣脱出来，始作俑者在那边。就是他平时作风不检点，他身边的漂亮姑娘多多少少跟他有一腿，所以别人看见你都会往那方面去想喔喔别掐了这事跟我没半毛钱关系，你不要因为怕他就把气撒我身上

覃沁很快从大笑变成了哀嚎，别别，掐错人了！

你父母跟他有什么过节？

祝笛澜吸了下鼻子，把泪都憋回去，不敢答话。

凌顾宸顿住，冷冷看着她。

他撇撇嘴，不想接她的话头，万鑫是国内娱乐和媒体业的巨头，文化类的产业运作很成功。他的儿子们吃喝嫖赌，万循是他这群子女中唯一比较踏实的、愿意脚踏实接手家里产业。可惜这两年因为理念不合，父子关系有点僵。

你去哪儿？她下意识地也要起身。

又要我干嘛？她警觉地回。

她摇头，医生说先忌酒。

万昱那种人上来了，你不是更好对付？

那你希望他接手万鑫吗？

两人单独聊了聊，她发现他果然如凌顾宸所说，对戏剧文艺一腔热爱，聊起戏剧来头头是道。

祝笛澜愈发生气，朝覃沁坐过去，挽住他的手臂，好像在躲一阵瘟疫，凭什么都觉得我跟你啊？怎么不说我跟沁？

嗯，挺有意思的。

他不是抛弃他老婆了吗？

你没少在里面搅和吧？

不过，你看不上我或许也是好事。你找男友的眼光让我觉得我自己是个好人。

他给她换了杯果汁，孩子多了，他也疏于管教，大部分就是群败家子，靠着自己手里的股份挥霍人生的，不思进取。万昱是他大儿子，唯一的一个老婆生的。他老卖自己对他老婆的一往情深，因此最宠大儿子，家业应该也是都留给他的。

跟你很像啊。

祝笛澜无谓地耸耸肩，你就是还没搞出一堆孩子来而已。

祝笛澜停手，覃沁猛地起身，龇牙咧嘴地朝外走。

他开口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语气，你也觉得亏了？

你们要是聊得来，可以多接触接触。覃沁在车上说，你看的那些戏剧集啊，我也看不懂，万循应该对此很有得聊。

哎呀，我还能卖了你？覃沁说，他有老婆的，居家老好人一个，别怕。

凌顾宸看她满脸的害怕情绪无法掩藏，便知晓她不愿跟自己独处。

没让你干嘛，就当交个朋友。凌顾宸接话道，等他想单飞了，我这儿有大把的资源想给他打理。

凌顾宸悻悻放手，至于吗？好像我对你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祝笛澜斜睨他，知道他在嘲讽自己。可事实也好似如此，她找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只好转移话题，那个万循是谁？万鑫集团内部是个什么情况啊？

凌顾宸喝了口酒，既然我们两个都觉得亏了，那就补上，上个床，就不亏了。

亏大了！她脑子里想的全是韩秋肃。

他无奈地收起笑容，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拉过来，过来，他去男厕你都要跟着吗？

万岩华这老头呢，中年起家，自此一发不可收拾，抛弃了糟糠之妻，长年风流，孩子一大堆。

就是生意上的事而已，初发家的时候，斗得厉害。他比我爸命长，这是他最爱叨叨的事。

剧院的灯光暗下来，帷幕慢慢拉开，底下观众席的欢呼声和笑声渐渐响起来。

祝笛澜愣住，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覃沁在一旁放声大笑，她才扭过脸去，狠掐覃沁的手臂内侧。

凌顾宸想给她倒酒，喝一杯？

他接手不了，万岩华不可能给他，两个人的志向差太远。我也只能就着情谊帮帮他，气气万岩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