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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澜,你气色不好,廖逍和善的神情里满是关切,你现在身体要紧,不要费神担心其他事。
祝笛澜抬眼看他,廖逍的承诺和安慰对她来说举足轻重。她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又垂下眼睛。
你和这个孩子是我的家人,我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廖逍貌似在对她说,眼睛却看着韩秋肃,父亲是谁都不重要。
韩秋肃冷冷地看着他。凌顾宸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最后把眼睛盯在祝笛澜身上。
前几个月与他在一起时,她明明那么开朗,好似没什么忧愁,脸色圆润也胖了些。
这不过短短几天,她脸色又像刚怀孕时那样灰蒙蒙的,也不怎么笑了。
凌顾宸生气又心疼。
佣人站在一旁,为四人各盛了一碗炖猪肚高汤,汤汁熬成奶白色,散发着诱人的浓香。祝笛澜用勺子搅了两下,舀起一勺尝。
浓香的汤汁里带一丝轻微的白胡椒的辛辣,十分开胃。
其他三人都没有动,廖逍对韩秋肃说,你现在应该哄她开心,而不是给她压力。
韩秋肃没法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他知道自己不论说什么,可能都无法消除她心里的担忧,为此他也很自责。
廖逍也喝起了面前的汤,之后的日子我都让笛澜说了算,她想见谁,想做什么,依着她的心情来
祝笛澜心下有些烦躁,不想看他们也不想听他们说些什么。
这汤里的白胡椒味猛地钻进了她的喉咙,像是有粒细小的尘埃附在了那里,痒得她难受。
她轻轻咳了两声,她喉咙里的异物感却忽然辛辣起来。
韩秋肃轻拍她的后背,祝笛澜抽了两张纸巾捂住嘴,把脸侧向一边继续轻咳。
这份难受颇有牵一发动全身的样子,她很快有了反胃的感觉,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孕吐了,于是慌乱起身要去洗手间。
韩秋肃迅速跟在她身后,凌顾宸也下意识地起身。
孩子父亲需要体会到她的辛苦,才会心甘情愿为她妥协,廖逍幽幽地说,你对笛澜的关照可以打住了。
凌顾宸停住脚步,皱眉看着他。廖逍显然十分喜欢这碗汤,又自顾自盛了一碗。
孙姨看了眼桌上的菜食,走到一旁轻声训佣人,以后不要给祝小姐吃这么刺激的东西。
佣人微微点头,孙姨也跟到洗手间里去。
祝笛澜能吐的东西并不多,但她的吐还带着严重的咳嗽。她掐住自己的脖子,却抹不掉这难受的辛辣微痒。
每咳嗽几声她就要吐,到最后吐得只剩下水了。她眼里不自觉地奔流出泪来。
韩秋肃一直轻轻扶着她,这让她更加难受。
她不想他看见自己这脆弱的模样。可她又是如此疲累,她攥着纸巾的手微微颤抖着。
当她的咳嗽终于有所缓解的时候,她静静跪坐在地上,闭上眼祈祷这一次的孕吐应该过去了。
她知道自己脸上挂着泪,可她没有哭,也无力抹去泪水。她想靠在韩秋肃身上休息,可她硬是逼自己直挺挺地跪着。
韩秋肃给她接了杯水。她的咳嗽又复发,咳得脑壳都疼了,又吐了一阵,才颤巍巍地想要站起来。
韩秋肃把她揽进怀里,我在。
祝笛澜终于支撑不住地靠着他,我想躺会儿。
韩秋肃抱起她,孙姨心领神会地指指祝笛澜的房间。韩秋肃把她轻轻放在床上,祝笛澜侧躺着,让呼吸慢慢平稳下来以后她才睁开眼。
韩秋肃一直轻轻摩挲她的手臂和后背,看到她睁眼,他问,好点了吗?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
可是你吐得很厉害。
孕吐。比刚怀孕的时候好多了,现在只是偶尔吐。没事的。
韩秋肃低头,祝笛澜看出他脸上的懊悔和心疼,她轻轻握他的手,秋肃,怀孕这事偶尔让我不好受,但我其实一直都很好。你不要怪自己
我会当一个称职的父亲,我也会弥补你。我现在只想好好照顾你。
祝笛澜心绪复杂,她心理那一小块脆弱的角落让她很想抱住韩秋肃好好哭一场,但理智告诉她自己不能这样做。
让韩秋肃心生愧疚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好处。
她只得一直沉默着,这份愁苦的静默流转在时间里给人沉重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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