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安立在阳台的门框上,他没有开口催她,却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你爸爸是谁?祝笛澜努力露出安慰的笑。
罗安不发一语,朝车子走去。
她的头发已经长及肩,底下的小卷因为缺乏打理而显得有些蓬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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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趁着她现在还怕你。覃沁开玩笑道,再过段时间她真的疯了连你都请不动她。
祝笛澜估摸着小女孩的年纪应该记不得爸爸的名字,便温柔地问,你知道爸爸在哪儿吗?
她随意地穿了双橘色麂皮粗跟穆勒鞋,伸手抓了抓发尾,原先的蓬乱倒显出慵懒的风情来。
小女孩抿抿嘴,没有说话。
覃沁无奈,她现在跟尊佛一样,我还真请不动。
罗安眯了眯眼。
凌顾宸正想开口,两人同时灵光一闪似的看向罗安。
小女孩摇摇头。
可当罗安为她打开车门时,她却没办法迈出步伐,这断断续续的哭声听着十分真切。
总觉得不能让她一个人待着。我不放心。
那是谁陪你到这里来的呀?
她睁眼的那一刻,脸上的痛苦神色荡然无存,回复到先前平静的冷漠。
她抽了两口烟,情绪平缓了些,头疼却一如既往。
她再出来时已经换好了一身两截式的黑色小礼服,一件短短的露腰黑色紧身宽肩带上衣,前胸是镂空的文胸式设计,下身一条高腰黑色单侧开衩裙,长度直至小腿。
祝笛澜想了想,抬头问罗安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睁开眼。
祝笛澜慢慢走到她身边,小女孩抬头看着她,眼里的委屈多了点害怕。
穿过长长的客厅和走廊,祝笛澜已莫名觉得力竭,因而很是烦躁。她同罗安一直走到别墅外停车的地方。
罗安听出她努力让自己的声线保持平稳,可那份虚弱已经无法掩盖。
她最后拿起桌上的手包,抓起搭在椅子上的披肩,一语不发地朝外走去,手里的披肩好似也泄气似的,一只角耷拉下来扫过地板。
老板让你去晚宴。
她靠向椅背,抽了口烟,冷漠地说,那你就等着吧。
这一身把她的身材曲线显露到了极致。因而她脸上厌烦的倦怠神情与之十分不搭。
凌顾宸朝覃沁走去,你去把笛澜叫出来。
两人这么互看着,直到小女孩又要开始哭泣,祝笛澜才反应过来似的蹲下,轻轻牵了牵她的手,你怎么了?
她隐隐预约听见小女孩的哭声,摇摇头,觉得可能是近期糟糕的精神状态带来的幻听。
祝笛澜坐在阳台的单人椅上,她很倦怠,可是疯狂的头疼让她连一丝片刻的安宁都得不到。
小女孩抽泣了一下,委屈巴巴地说,我我要爸爸
她懒得补妆,只是拿了只大红色的口红涂在嘴上,让脸显得有些气色。
罗安双手抱胸看着她。接下来的十分钟里两人都没有说话。
罗安进来的时候,看到她举着烟的手顶着太阳穴。祝笛澜闭着眼,神情里满是痛苦。
她转身朝花园另一侧的喷泉走去。这哭声渐渐小了,余留细微的啜泣。
她心情不好,你就让她自己待着呗。
他靠到扶栏上,淡淡地说,你现在真的很不怕死了。
祝笛澜看了他一眼,又抽了口烟,如果我说我不想去呢?
荣叔叔。
直到祝笛澜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罗安的姿态才动了动。祝笛澜径直进了衣帽间换衣服。
祝笛澜的眸子闪动了两下,依旧没有情绪。
她伸手去够烟,却看到手指有轻微的颤栗,她控制不了可是好像也无所谓。
罗安的声音好像从很久远外的时空,荡着水波,穿过她剧烈的头疼,隔了许久她才听见,才做出反应。
喷泉边站着一个穿粉白色纱裙的小女孩,大概是哭喊地有些累了,正拿手揉眼睛,另一只手揉着纱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