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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狠劲诚然有基因的影响,可作为廖逍的学生,更是让她毒辣又冷血。
廖逍艰难地呼吸着。
她强忍着火气,把手指按在床边的遥控板上。病床的上半截慢慢地抬高,廖逍被推着半坐起来。
廖逍连呼吸的声音很微弱,他只是看着她。
妇人之仁。廖逍终于冷冷地开口。
他见到她第一眼,闪过的一秒震惊。正常面试,他不发一语,却把她的档案都默记在心中。
他没反应,闭上眼,接着休息。
祝笛澜打量着他。他病了这样久,此刻显出明显的生命将要走近尽头的临终痕迹。他还没有过世,身体已经干枯萎缩,似乎比以往小了许多倍。
可她已受了这么多苦,还没有等到粉身碎骨的那一天。
不用问了,廖逍打断她,想让我死,就动手。
来质问的人总是输给不在乎的人。
她清楚,他瞬间就可以说出许多话来,与他此生最优秀的学生对着呛。只是他现在病得太厉害,无力说太多话语。
他死前,她要质问,他却不放在心上不放在眼里。
他这才偏偏脑袋,看不出是舒服还是不舒服,微微睁眼。
一双细高跟发出高高在上的挑衅,廖逍微微睁眼,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略略遮住了眼前的阳光。
那时的祝笛澜有些自卑,仰仗于这位睿智导师提供的保护,没想到他活生生把她推入悬崖,万丈悬崖如此之高,她总感觉至今还没有跌落到底。
他看她一眼,倒把她看笑了,你现在要是有力气跳起来,倒不至于这么哀怨。
这个词形容他,实在不合适。
廖逍扯扯嘴角,露出一个轻蔑的笑。
她记得见他第一面时,他的精气神丝毫不受癌细胞的影响。那时,他黝黑健康的短发里夹着丝丝灰色,不显老,倒显睿智。
祝笛澜站在床边,问一句,就看一眼心率机。那上面但凡有一点不寻常的波动,她就知道自己的刺激成功了。
我问你
怎样,看我活着,惊讶吗?
廖逍重新闭上眼,我要死了,谁来问我,我都没什么好说的。
此刻他已白发苍苍,连嘴角的胡须都发白,软弱无力。
你就这么非要我死?
我知道你想在我这里找什么答案。
我想问问你的感受,她努力平静,一点点逼他,树倒猢狲散。你的感觉不能更强烈了吧?临终的遗言也不能得到执行,即使是罗安,也不会听你的。
她扯下他的氧气面罩,动作粗鲁又不留情面,她把氧气面罩扔在他前胸,傲慢地指指心率检测仪,这个,就当是我的测谎仪了。还不错。
她冷冷道,认真交流的第一步,就是该坐得端正些,不是吗?
你从来都没有那么重要。你的生死取决于我的棋局如何摆,只不过,死了的结果最好。
她太气了,恨不得廖逍被活活气死。
祝笛澜打量一旁的机器,心率检测图显示他的心跳很平稳,即使与祝笛澜单独相处,他也根本不担心。
祝笛澜气闷,也意识到自己又输在最开场。
但这个泊都老狐狸,这么多年都不是吃素的,他一点也没让她如愿。
她咬牙切齿的恨意反而让话语很轻,你以为我不敢吗?!
你现在不告诉我,等下那三兄弟就轮流跟你谈,逼你说,祝笛澜悠悠然地在床边坐下,你以为把我置之死地了,没想到他们最后都愿意帮我。
祝笛澜眼里骤然蒙上一层火红的恨意,她死死瞪着他,但他连对视的力气都懒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