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路小孩摇晃大人的手，问老公公今年也会送礼物吗。

韩慎拨通班主任的电话，说人找到了，在外面吃宵夜。

“你陪我上去吧我有点怕。”

比你在外面摆摊被抓严重多了，韩老师。”杜恩说出老师二字时特意拔高音调。

她依靠车座后仰，口袋里手机响个不通也没心思去去管。

“你和她怎么样啊。”

韩慎在心里盘算弄一棵玩玩，在绿色树苗上绕几圈灯条，再系上铃铛和彩球，树顶再固定一棵星星，谁说圣诞树必须由某些特定品种才能打造。

“就那个你雕的，肥肥的那个？”

“所以我没理他了啊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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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挺喜欢那个松果蜥。”

“那个网结”究竟是什么，是在夏令营她帮江夏希含到射精，是第一次接吻，是她接受家访任务，是她决定出去摆摊，还是更早之前她决定成为这所学校的老师之时……

韩慎头低下，碟中装着被挑出来的鱼刺，还附着几滴酱料，和她的思绪一样，乱糟糟的。

韩慎凝视杜恩手指夹的烟，慢吞吞拉拽她手腕，闭上眼呼出长气，最后衔住滤嘴深吸一口。

“他逃课了。”

韩慎滴酒未沾，此刻太阳穴涨得发疼。

“嘶……”

咳嗽声响起，韩慎往后退，趴在腿上像是要把肺都倒出来，眼泪鼻涕口水流的到处都是，杜恩把纸巾递过去，三四张还不算完，得去洗脸。

“那玩意叫因果。”

双膝并拢，脑袋埋在大腿上，脚踝露在外面被冻得通红，白色的大衣被墙灰蹭脏，听到脚步声的那一刻，脸瞬间抬起头。

中心商业区的店铺都搬出圣诞树开始装饰，连路边的铺头也会贴上红绿花环，员工带着圣诞帽，贴上大白胡须。

圣诞节难以撞上周末，今年也如此。

楼道内脚一步步踏得沉重，感应灯一盏盏亮起，她家门口果然坐着个人。

烟雾冲进鼻腔，像是极小的苍耳在面膜上翻滚，还有几颗掉落在气管，进入肺部。

出租车停在药店旁，距离她家的小区还有几百米。

付款时才看到未接来电是当晚值班的晚修老师，还有几条信息，江夏希没请假也没来晚修，希望她帮忙寻找。

之前没收的手机还是还回去了，不接电话肯定有其他原因。

韩慎一手拿着药，一手捂住眼睛，往回走去买了份烧烤。

韩慎不愿回家，也说不出要去哪杜恩把她摁在后座，自己也跟进去。

“你说是不是真的有命，有些东西根本躲不开。”

“虚无从世界为我准备的那个网结上开始消散，世界从虚无由之消散的那个网结上开始拓展，拓展出我的盼望，或者随着我的盼望拓展。”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