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她而生，却又无数次错过。玄霁川颤抖着靠在棺材前，他想起来了。

偷来的，终究是偷来的。

全都想起来了。

失去光明，太过可怕。

停在陆家门口时，还未等到陆家仆从前来相迎，他便慌忙朝屋内衝去。

“东凌新君的暴戾全天下皆知，此人不是个好相处的。”

他自出生便梦到的人，是朝朝，是朝朝啊！！他真蠢，真蠢！

“东凌新君入城了，据说当年他曾是昭阳公主的侍从。难道，是来找事的？”

“陛下您等一等……”宫人急忙唤道，可皇帝脚步越发急促，竟直接狂奔。

白荷花已经怀孕七个月，原以为，她顶替梦中人会瞒一辈子。

玄霁川听得她的声音，身形一僵，跪在棺材前，紧握着拳头。手背上鼓着青筋，心头说不清什么滋味儿。

“原来，上天早早将你送到我身边。”

第一世，因只有一缕心魔，缺少三魂七魄，出生便是痴傻，活到十二岁，掉河裏淹死了。

他亲口对朝朝说，寻到了梦中人，寻到了真爱。

不停的轮迴，他的魂魄也逐渐凝实稳固，纔有了今日。

“朝朝，朝朝……朝朝……”他呢喃着衝去大厅，瞧见屋内小棺材，整个人都顿在原地。

还邀请朝朝做他的见证，参加他的婚礼。

“陛下……”身后，白荷花轻抚着肚子，神色哀伤小心翼翼的唤着他。

“是了，公主是他们的女帝，必定要来送公主最后一程。”

惶惶不安充斥在每个人心中。

一朝梦醒，却生死相隔。

“西越，梵国都在城门外，前来弔唁，送公主最后一程。”随着众人靠近，依稀能瞧见，所有人都穿着丧服。

远远地，城外响起哒哒的马蹄声，马蹄声很是急促……

第三世，他逐渐能开口说话，只不过，凡事都比正常人慢一步。

白荷花自嘲的笑笑。

第二世，依旧浑浑噩噩，痴傻一生，父亲因无力抚养，将其遗弃。最终冻死于冰雪中。

“快看，南蛮的朝臣也来了。”

“你顶着她的脸，在她的灵堂，真的不会亏心吗？”玄霁川声音冷的渗人。

陆朝朝献祭于天地时，一切的一切，他都想起来了。

哭着衝到棺材前，哭的泣不成声。

谁都不知光明何时到来。

他原是玄玉一缕心魔，玄玉为留在她身边，将心魔以秘法驱逐，而自己阴差阳差入了轮迴。

白荷花面色苍白，眼角泛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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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为表尊敬，入城后纷纷下马，一路朝陆家而去。

她废去千年修为化作凡人，化作陆朝朝的模样陪伴在玄霁川身侧。她每一日，都有种不真实感。如今被戳穿，她竟有种大石头落地的踏实感。

为首的便是玄霁川，此刻他白着一张脸，神色间隐有恍惚，脚步急促的往陆家跑去。

却不想，真相来的这般快。又以这般惨烈的方式到来。

他又哭又笑宛若疯狂，隻嘴裏不断的呢喃：“梦中人梦中人，哈哈哈哈，原来早已来到我身边。”他明明笑着，却又满脸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