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你们施以援手，卫某等人才有了这处清净安宁的安身之地，不至于颠沛流离。”卫安怀正容亢色。

“这怎么敢，别说你了，要是再发生类似破事，我头一个拍死他。我这侄子被干娘和我姐夫惯坏了，夫子气走了一个又一个，学识不长半分，人送外号“傻二宝”，这不我干娘听说去年你为了安乐把他教育了一顿，他不敢顶撞半分，有意请你教导一番，不求精通文墨，好歹肚里有些货。”

“你如此诚心，我也直接说了，我确有一件为难的事，就是我二侄儿，你见过的，人有些傻的那个。”姚素芸很是难为情。

当年要不是她嫡母和大姐帮忙，她也不能从王府逃出来，富贵门庭，到如今只剩下她们三姐妹相互依靠，嫡母心慈，她和三妹便认了嫡母为干娘，甚至她们的生意干娘族中人也多有扶持，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上门请求。

听到卫安怀主动提及过去恩怨，姚素芸面色如常，实则内心非常好奇，两年前她偶然在北越边境撞上了他们人马乏困的队伍，那时她就有所猜测，毕竟陛下过去做世子时，沉卫两家可是提过亲事的，虽然不了了之，却也够令人浮想联翩了。

卫安怀转身对安乐说到：“小妹，后头柴火还没劈完，不要在这里玩闹，今日事今日毕。”

人到院中草亭坐下。

“我看清钰现在就挺好的，小孩子健康就好了，我说对吧。”姚素芸向安乐眨眨眼。

听到夸耀妹妹的话，卫安怀亦是浅笑起来，勾动了左脸崎岖疤痕，本是乌丛丛一双剑眉，精灿灿一对凤目，怎奈何美玉生瑕，坠了眉目绝色，往昔十分颜色如今见之骇七分，云端清莲，一朝受损，令人扼腕。

“你总是这么客气，好茶易得，难得这一份质朴宁静，要不是生意放不下，我倒想同你一样老于田野，返璞归真。”

“要是再扯上清钰，我可不依。”卫安怀重重放下茶杯，丑话说在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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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安怀闻言沉默，缓缓开口：“我如今面目不堪，恐怕会吓坏贵府的人，不瞒你说，我数年前与一人恩怨未消，暂时不宜居在闹市，恐那人来寻仇，连累贵府。”

“她禁不得夸，一夸就跟猴子似的，要上天。”卫安怀摇摇头，慢条斯理。

“山野粗茶，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素芸姐说得在理。”安乐心花怒放，她给客人倒茶，然后给阿兄添上。

“心远地自偏，只要有心，居于闹市之间也能自得宁静。”

“清钰她天真活泼，我三妹要是有她一半厉害，我就该偷笑了。”姚素芸有说有笑。

更

“这正是我为难的，干娘怎么都不肯把他送到乡下来，怕有个闪失，怕乡下照顾不周，所以想请你去家里授课。”姚素芸一口气说完。

从去岁催到今天，要不是新帝重开选秀，她还真没有开口的勇气。她这些年也历练出来了，回顾以往对他的幼稚纠缠自大想法，她十分羞愧，所以她一向只找安乐玩，对她哥是能避则避。

卫安怀一说就想起来了，脸色不愉，这个小孩去岁贪玩同管家下乡收租，碰上了安乐在林间练功，惊为天人，吵着要拜师，很是闹腾，惹得乡野非议，不少人嫉妒，给安乐编排出一些蜚短流长来，令安乐闷闷不乐好一段时间。

“原来如此，无妨，令侄可择日入学。”卫安怀放松下来。

“那不过是寻常小事，何须挂怀，再说了，要不是你帮忙，我哪能那么轻易踢开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说到底，我们是两不相欠。”姚素芸涩然，哪好意思挟恩图报。

把安乐打发开后，卫安怀言归正传：“两年前，卫某有言，受你家之恩，必当相报，如今可是遇到什么事，观你神色，似有隐情，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