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甚么？”

说着，楚维阳又蹲了下来，侧着头，仔细地听着马管事喉咙里喑哑的声音。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便是将《五脏食气精诀》的传承交出来，我也不会动心分毫，自打这部功法被百花楼的人学去了，名声上就算是臭了大街了……”

楚维阳平静的追问道，他的神情仍旧冷肃，没有因为马管事的话而有多少动容。

“不，那是因为我知道，你迟早会疯掉的，你迟早会因为注定无法摆脱的痛苦而疯狂的，我必须在那之前，求一个痛快……”

“你如果是修行了这部功法，那么就有活出更久的可能了。”

“况且，今日里地龙翻身，一整个矿脉的煞炁冲出……你没死在石窟里，我已很是意外了……”

“不只是法力中，那里甚至是你身体中煞炁最淡薄的地方，更为纯粹的那些，那些凝固与升华的，就潜藏在你的血肉中，你的脏器内，你的根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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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海量的煞炁，在冲刷着你的身躯，冲刷着你身躯的每一个角落……”

“这并不是同样的概念！”

“说话——！”

第7章 苦是山穷水也尽（下）

“煞炁入体者，没救的，否则，又怎么会有镇魔窟之名？凡未入筑基境之修士，无符箓护身，入得了镇魔窟中，唯一死而已，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我不大记得你，但我记得盘王魔宗的光头郭典，我也知道《五脏食气精诀》……”

“煞炁，煞浆，浊煞……”

马管事平静地抬起头来，这会儿的他，眼中没有了麻木，也没有了惊惧，这样的反应，反而真的有了几分疯意。

倘若是绝望，倘若是渴望，楚维阳都不至于能在镇魔窟中残活那般久的时间。

“你不能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你又让我做聪明人，又甚么都不肯跟我讲……”

“哪怕你还能继续修行功法，凝练法力，你猜会发生甚么？”

楚维阳喑哑的声音高亢起来，愈发显得撕裂。

“好罢，我明白了。”

“那么，管事，你告诉我，像我这样子，还有救吗？该用什么方法来救呢？不要想着耍花招，你既然是聪明人，就该知道我有很多的手段，很多你曾经教给我们的手段……”

“不过……”

“不过，若你能忍得痛，或许能比寻常镇魔窟中囚犯，活出更久的时间来。”

“但我知道，这是盘王魔宗的古经，甚是精妙，兼具锻体、丹鼎、周天、采药诸家之相。郭典临死之前，是不是将这部经传给了你？”

“但是随着今日……随着你昏迷之后，海量的煞炁冲霄而起，那是某种天地、堪

“炼了这么些年煞浆，你体内本来也应该积攒了许多浊煞的，只是还没有淤积到封堵经脉的地步。”

“且吾宗修剑法，高深处，需要以煞浆磨砺剑胎、剑意、剑气……”

“你以为刚刚我是在故作癫狂激怒你？”

“教你们每日熬炼煞浆，只是在加速这个过程……”

箩筐里，马管事仍旧在呻吟着。

几乎下意识地，马管事打了一个寒兢，他回过了神来，但像是喉咙处受了损伤，一时间说不出了话来，只得艰难的朝着楚维阳点了点头。

“不是！往后你立身之地，你的身躯，就是你自己的镇魔窟！”

“你要知道，镇魔窟中死的人，九成九其实不是死在煞炁入体上面，煞炁入体只是让你们一点点衰弱下去，然后始终衰弱濒死，真正导致殒命的，其实都在于浊煞淤积，堵塞经络，使得内周天残破，然后以浊煞污其本源！”

“你觉得自己从镇魔窟中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