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好孩子，杀了奶奶的人，拿了奶奶的道法，这天下之大，这山河之远……好孩子，咱们的因果，是算也算不清啦！”

仍旧是长久的沉默。

“庭昌山道宫——演灵丹霞元君老母！”

“至高至上，至渺至远。”

与此同时，丹霞老母的口中，同样有含混的道音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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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

乍看去时，恰恰似江山雨落，无尽唏嘘。

宽敞的密室里，四壁尽是香烛缭绕，烟尘滚滚恍若是层叠雾霭，隐约看去，正北面的墙壁上，高高悬着玉髓河南北的千里堪舆图，宝图下，长长地条几上面，是一面满是丹浆酒液的银盆。

这般观瞧着，忽然间，也不知是想到了甚么，丹霞老母忽地噗嗤一笑，似是欢喜极了，竟笑出声来。

“化千劫而驻庭昌，掌万法而号丹霞。”

相信我罢，姑娘，这会是一个好的开始。”

“因是本尊，呼魂唤魄。”

盆前，浩渺神光里，显照着的，是丹霞老母的法身。

不知是法力高深，还是有风吹拂而来，丹浆酒液的表面，荡起了层层的涟漪，乍看去时，像是玉髓河北面那连绵群山交叠成的细密皱褶，像是山山水水促成的自然和谐，像是高墙上悬挂的堪舆风水。

这般说着，丹霞老母眼前那银盆中，雾霭愈发浓厚，渐渐地，似是有一股生气，从那丹霞神光之中不断的凝聚和酝酿着。

“庭昌山道宫演灵丹霞元君老母。”

“过鹊桥而挥洒甘霖，越昆仑而降服龙虎。”

“至高至上，至渺至远。”

原地里，沉默了好半晌，那女子的虚影到底还是讥诮的笑了起来。

某一瞬间，似是这种变化

话音落下时，丝丝缕缕的雾霭从银盆里，从那丹浆酒液中蒸腾而起，仿若是方寸须臾之间，有浩渺的云海显照，而随着灵光的渐渐凝聚，似是大日初升，要镇坐在云海中央。

“可莫要污我名声，我如今是剑宗半个弟子，往后……或许还是庭昌山的半个弟子！

“我明白，姑娘家的，面皮总是要比别人薄上许多，那么我来开这个话头儿——淳于姑娘，你看看，我掌握着《清微雷云篆箓书》还有《九元祈灵赤文诸符通旨》，若是要重新炼这么一柄灵韵充足的法剑，该用哪一部符箓来篆刻禁制？”

“姑娘，这可是你自己刚刚说的……不论是甚么法子，人总是要继续活下去的，你骗我没有关系，可不能自己骗自己……”

说到这里，楚维阳才又微微一抬头。

“九层灵台上，八宝紫府中。”

“至高至上，至渺至远。”

沉默。

楚维阳这里抬起手来，只拿两根手指夹着瓷瓶的脖颈。

……

而密室的正中央，一面冰棺镇在那里，透过晶莹的灵光看去，内里横躺着的，是一个满有意蕴的女子，薄薄的血色嘴唇，柳叶一样耸起的双眉，又平添了三分刻薄。

北方，庭昌山，道宫密室中。

回应女人魂影的，是楚维阳颇洒脱的一笑。

“今儿个可算是瞧见了，原来你们魔道修士，都是这样给人讲道理的！”

这会儿，丹霞老母站在那面银盆前，干瘪的恍如枯枝的手指轻轻晃动在丹浆酒液的上方。

而丹霞老母枯败干瘪的手指轻轻地在丹浆酒液的上空摩挲着，便有一点点灵光恍如光雨一样，乘着清风，洒落进丹浆酒液里。

“庭昌山道宫演灵丹霞元君老母。”

“垂幽渡厄，擎日祛灾。”

只是楚维阳用手指捏着那瓷瓶口的塞子，不断的左右拧动，发出木塞与瓷瓶口剧烈摩擦的刺耳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