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时,不容那中年人分辨,水袖恍若凤霞雾霭一般摇晃起来,层叠交缠的斑斓尘沙裹挟在兀自回旋的妖风里,登时间直将三人都罩在其中。
而原地里,楚维阳仍旧在凝视着那所谓的丹河谷道子杜瞻。
这人已经兀自愣神好一会儿了,陷身在生死危局里,还这般温温吞吞,这样的痴傻呆愣,忒不爽利了些,这样的人物,能会是丹河谷的道子?
可转念一想,这一宗修的同样是内外丹道相互印证的道途,但却反过来,以外丹为主。
许是这样的道途里面,心性与品格都还算是其次,合该更看重修士对于外炼丹道的才情。
到底是第一时间没瞧上眼,这会儿,兀自思忖着,楚维阳已经下意识的微微皱起眉头来。
可瞧见了楚维阳的神情变化,落在杜瞻心中却又是另一番想法。
果然是魔教中人,我只是沉默一会儿,这人便没了耐心,那人也不过是说了一句话,一旁那女人就倏忽间下了杀手……
可观瞧这女人的数路,该是百花楼门人,可又对着眼前的修士言称“主人”……
愈是这样思量着,楚维阳清瘦而冷漠的身形,便在杜瞻的眼中无限的高大起来。
正逢此时,一阵冷肃的凉风席卷过去,杜瞻猛地打了一个寒兢,他不敢再有所怠慢,朝着楚维阳那空洞的眼神,颇为谨慎小心的开口道。
“敢教道友知晓,我乃丹宗河谷地嫡传,名唤杜瞻!此事真实不虚,话音落下,自有因果气运与我印证!若是道友还是不信,我可以赌咒,可以盟誓!”
最后一番话被直接无视,这等伎俩话术,自都是楚维阳早先就玩剩下的。
可他已经信了杜瞻的话,盖因为他同样嗅到了些许浓郁的丹香。
眼前人几若是从药罐里泡出来的一样,若非是丹河谷门人,就只得是甚么百年难出的绝世病秧子。
因是,原地里楚维阳静静地点了点头。
他空洞的眼眸中,隐约有着灵光忽闪,有着厚重的心绪涌动。
“我不知道那人的名字,但当年在河源地坊市,那会儿正值我陷身凄风苦雨里的时候,是回春阁的掌柜,多赠了我一壶百草破厄丹,说是要教我与丹宗结个善缘。”
听得楚维阳将话说到这儿,陡然间,杜瞻的身形猛然间松弛了下来。
他颤抖着嘴角,几乎闪瞬间,似是有无端的感动涌上了他的心头,猛地激起真真酸楚来,登时间眼圈一红,险些就要落下泪来。
可原地里,楚维阳的声音仍旧不疾不徐的回响着。
“那壶百草破厄丹我收下了,今日,杜道子,我与贵宗还这份善缘,了结这桩因果。”
话音落下时,楚维阳的身形倏忽间消失在重叠的水汽雾霭之中。
不只是那碧蓝灵光兜转的迅疾,更是因为《九面玄龟太一咒》的修持,让楚维阳的身形气机愈发朦胧缥缈。
下一瞬,顺延着那碧蓝灵光疾驰而去的方向,只见一道模糊的身影腾跃在层叠雾霭之中。
杜瞻再仔细去看的时候,便只见三道乌色利箭划破层叠雾霭。
那其上涌动的毒煞与浓烈的水汽,不论是哪一种道法的灵光,都教杜瞻看得心惊胆战。
可这还不是结束。
妖风漩涡之中,倏忽间随着楚维阳的出手,只电光石火间,那朦胧的烟尘散去。
这回瞧的仔细了些,可仔细端看去的时候,却是青荷姑娘先抬手一招,以法力裹着三枚乾坤囊捏在手里。
再看去时,原地里血色染红海水,那三人的尸骨已经朝着深海沉默去。
原地里,楚维阳却反用一面通幽圆镜往海中一照,登时间,三道灰光凝练成洪流,朝着圆镜凝练而去。
不只是两人间的配合显得默契无比,只那打家劫舍、搜刮余财、收魂摄魄的流畅程度,其手段之熟稔,其经验之丰富,教杜瞻已经不敢再继续往下去想。
而就在杜瞻端看的这短暂瞬间,那三道汇聚而来的灰色洪流渐渐地在通幽圆镜的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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