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鎏金护罩便陡然支离破碎开来。
再看去时,一道道凌厉的剑气刺破他们的衣袍,割裂他们的血肉,剧烈的痛楚教他们从心神的眩晕之中倏忽间清醒过来,可这样的清醒,复又教他们愈发清楚的感受到源自于泥丸宫内的肿胀撕裂感觉,无边的剧痛反复的在内外交织着,愈发教人想要昏厥过去。
而在这闪念间的清醒之中,那老王惊恐的看向楚维阳这里。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本来应该是泥泞里渣滓一样的散修,不过是仗着手散修里锐利杀伐的手段厮混出诨号来的人,分明已经破去了他的杀招,可下一瞬间,这人一翻手祭起四件宝器,乾元宗的剑气与庭昌山的演灵咒同出一人。
这道城之外的世道,到底是甚么时候,变成这般诡谲模样的?
可是老王心中的诧异,却注定无法得到答案了。
只闪瞬间,无边的剧痛反复交织着,便彻底的撕毁了他的神智,无边的漆黑仿佛是眼前那晦暗的天穹,要无边无际的席卷而来,将他的心神淹没。
可也正是这一瞬间,楚维阳忽地诧异了一声。
“咦——?”
下一瞬,不论是水火法阵,还是剑气长河,又或是记忆洪流,都随着楚维阳那一闪瞬间的惊呼戛然而止。
随即,楚维阳抬手一招,遂见那法阵之中,一道回旋的水火之力,彼此交缠,复又裹挟着一道暗红色的法力,倏忽间遁至了楚维阳的手中。
法力自然是源自于血煞道孽修的法力,自始至终,楚维阳是以泰山压顶的姿势镇压过去的,除却最一开始的时候祭起符箓,他们竟无有在楚维阳层叠手段面前挣扎出手的机会。
便连这道法力,都是在被剧痛折磨的瞬间,无意识的挥洒开来的。
此时间,水火之力裹挟着那道暗红色的法力,不断的交缠着,仿佛是水中混了油,然后油水复又浇灌在了焰火上面。
只霎时间,那暗红色的法力竟然被楚维阳全数炼化了去,登时间,原本孱弱的水火之力倏忽间暴涨开来,其上气韵愈发连绵强盛。
这等底蕴上的强盛加持,教楚维阳惊讶的发觉,竟然远胜于直接从妖兽的躯壳之中汲取来的血煞之力。
一念及此,楚维阳复又一步迈出,只霎时间,便已经立身在舟头近前,抬手一招,玄真宝鉴落在楚维阳手中,倏忽间镜光照着那老王的眉心一朝。
“你说……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就这么坠在我身后,要来袭杀我?”
老王在镜光的洞照下,憨傻呆愣的开口回应道。
“是听得道城中的传闻,说是你泄了一桩很了不得的事机给神宵宗的范老听,结果没几天,道城诸修齐出,便将阵线推到了海上,我等想着,倘若是活捉了你去,献给哪位妖族大修,许是都能淘换来些妖脉,教吾等更进一步……”
闻听得此言,楚维阳反而笑了起来。
“活捉……”
轻声念着,楚维阳低头看向掌心不断回旋的那水火之力。
“有这么一番效用在,几位,你们是想死都难了!”
第155章 山魅食时人森寒
外海,四下里风波浪涌,汹涌风暴之中,愈见夜幕笼罩,天穹昏沉。
唯那波涛浪涌里,瞧见一处海岛孤悬。
正此时,一叶孤舟静静驶来,舟头处,是楚维阳清瘦的身形端坐,手中捧着山河簋,内里水火回旋,不时间,有乌光从海中顿起,裹着妖兽血肉坠入山河簋中,倏忽间复又在水火的回旋里散去了身形,只余赤红色的灵光晕散开来。
而在楚维阳的身后,是早先时那一行五人,此时间正跌坐在船舱之中,神情呆滞。
在他们的眉心处,皆有灰黑色的幽光显照,凝聚成八道蝌蚪文字,彼此依照后天八卦的意蕴交缠,恍若是一道若有若无的锁,紧紧地束缚、镇压着眉心处的泥丸宫。
与此同时,他们的心口处,一道符咒虚悬,仔细端看去时,恍若《五凤引凰南明咒》的咒印变种,同样的,另有一道乌光符咒,紧贴在他们身后的冥府大窍所在。
此时间,旧地重游,楚维阳望向那已经在风暴的摧残下模样变得陌生的海岛,楚维阳无端的喟叹着,倏忽间,心中所想起的,却是灵浮岛。
那才是真正独属于过自己的地方,曾经倾注了楚维阳很强烈情绪的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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