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才又掷入下一件灵材。
而且,掷入的灵材本身,在楚维阳的手中似也变得毫无规律可言起来,有时候一翻手取出的是灵草,而又有的时候,等楚维阳再翻手取出的时候,便又是一块妖兽血肉。
接下来,漫长的时间里,楚维阳始终维持着山河簋内那种气机交织与共鸣的奇特韵律变化,饶是楚维阳掷入其中的灵材各不相同,但是那种奇特的韵律却未曾有丝毫的增减。
而与此同时,伴随着越来越多的妖兽血肉的血光与宝药之中的药力彼此间熔炼于一处,那回旋在水火之中的药汤,起先时渐次因着彼此的融合,先是变成了深紫颜色,紧接着,那交织与共鸣之中,仿佛是血肉的残渣最后又吸收去了浑厚的药力。
不多时,那药汤之中的深紫颜色便一点点的朝着深红颜色渐变而去,紧接着,复又从深红颜色里面一点点的洗刷去了其底色之中的晦暗,等当楚维阳将最后封存的灵材尽数都掷入山河簋中之后,那药汤之中浮现出来的,便已经是纯粹的赤红颜色。
那是在药力的滋养之下,彼此间尽数交织共鸣于相谐地步的气血宝药!
而将之熬炼到如今这般的规模,在展露出磅礴之象的山河簋中仍旧展露着丹道巍峨景象的一炉宝药,其炼入的灵材,已经将楚维阳这足足一个月的时间之中的累积尽数消耗了去。
而接下来的时间,楚维阳长久的观瞧着,再没有了丝毫的动作,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那山河簋内水火回旋,看着那回旋里愈发纯粹与赤红颜色的宝药。
至于这一步,真个仿若是煲羹一样,变成了一件哪怕在一旁盯着都极度耗神的事情。
好在,在这样长久的紧绷着心神的过程之中,许是同样明白这楚维阳心中的紧张与不敢松懈,在其中水火的熬炼变得平稳了之后,反而是淳于芷数度主动开口。
她那清丽的声音一点点如同潺潺溪流一样流淌过楚维阳的心神,在彼此间极散漫的一问一答之中,渐次将楚维阳心中那仅存的一点焦躁感觉也彻底抹去了。
而这样的长久的缓慢熬炼里,时间悄然而逝,倏忽间,至于某日之后,伴随着玄真宝鉴之中传递来的钟朝元警示的声音,楚维阳倏忽间方才发觉,竟已是七日之后。
这会儿时,楚维阳再看向山河簋中,那赤红色的宝药药汤,在长久的熬炼之中,渐次展露出了些粘稠的特质,仿佛是逐渐淬炼到极致地步的某种玉脂凝浆一般。
可是仔细端看去时,那悬在其中的玉脂凝浆一般的宝药,其上虽然灵光充沛,但内里仍旧有着些许的絮状凝结。
那是部分药力还未彻底的调和炼化开来,只需继续这般温养熬炼下去,直至内里彻底变得晶莹剔透起来,这宝药的第一炼,便算是在楚维阳的手中抵至了极致。
如是,楚维阳也终于获得了极罕有的一阵喘息时间。
他不再伫立在山河簋的侧旁,而是缓缓走到一边,依靠着石壁趺坐下来,而后接近半个时辰的入定观想之后,方才将长时间疲惫的心神调养到了巅峰状态。
可是精气神的损耗能够通过修行弥补过来,但是思感与念头之中的疲累感觉却无法一同抹去。
而下一瞬,楚维阳却顾不得太多时间的歇息,一翻手的时候,便已经将玄真宝鉴擎举在了手中,另一手扬起,就捏着一枚柳木鬼符朝玄真宝鉴上放去。
说来也奇,往昔时沉疴病体之中,浊煞淤积教他最难受的时候,他反而未曾有这般急迫的感觉,反而愈是当自己一步步走到炼气期的顶峰的时候,随着寻常时浊煞淤积愈发的沉寂,反而是楚维阳心中的急迫感愈发强烈起来,一日胜过一日。
至于这只剩最后几步路的时候,楚维阳甚至紧迫到连丝毫的喘息余裕都不肯为自己保留。
原地里,兀自吐出了一口浊气来,伴随着宝镜洞照向鬼符,一道灰黑色的幽光长河便直接遁入了楚维阳的胃囊丹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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