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宝材。
非是宝材不好,只是除却自己用得上的那些,余者则尽都是锦上添花的底蕴而已,美则美矣,不救急,不解渴。
而偏偏这一部道书,则是直指楚维阳当前部分症结所在的灵药。
楚维阳所需要的,从来不是别人手中的哪一部甚么品阶的法门,走到今日,他已经有所预料,不论是五行毒道功法还是五行遁术,楚维阳都别有一番缘法在,需得日后去印证。
而在此刻,楚维阳所需要的,便是用这样一部辅修道书,从内外通感之外的第三个角度来印证与磋磨自身九叠符阵功果的一部分。
自身道法修持不齐全,于五行符阵之上无有内外通感,这一事实落在楚维阳的身上,如今最为显著的一点,便是伴随着其余诸符阵的进益愈是明显,相互印证与磋磨的愈是近乎于圆融,便愈是显得于五行符阵之上的“迟钝”。
楚维阳已经有所预料,许是能够补上这一道符阵的印证与磋磨的过程,楚维阳将会在极短的时间之内,便抵至当前这一修为境界的功果之圆融。
哪怕,只是相对的圆融,却意味着楚维阳已经走通了筑基境界打磨根基的全部路,只待最后几步落下,便可尝试着窥探更高境界的风景。
而也正是明悟了这一层,这会儿齐飞琼在捧着道书给楚维阳诵念的时候,已然用上了皇华宗的某种魔音施展开来的秘法。
借助着这魔音,不仅仅是齐飞琼可以将字里行间的音韵直直地传递入楚维阳的心神之中,而且借助着与皇华宗五行之道相贯穿而同源的真龙法力,这几乎是天地间最好地能够映衬皇华宗五行之道的形式了,正合道与法相谐之全貌,教楚维阳这里的感触愈发的明晰。
而也就在这样的感触之中,终至于某一刻,齐飞琼诵念的声音戛然而止,再看去时,她正合上了道书的最后一页,却也未曾起身,只是蜷缩在楚维阳的怀中,仿佛伴随着气机的交织与共鸣,已经感受到了楚维阳与五行之道上意蕴气息的极细微变化。
真个论及起来,齐飞琼亦是此道的方家,尤其是以五行之道法炼煞,本就是她昔日里所修持的蛇蛟蜕变之路。
好生感应了一会儿,齐飞琼的心中大抵有了计较。
继而,齐飞琼才用着甚为慵懒且嘶哑的声音缓缓地开口道。
“师兄,这曾师弟被妾身安排在了明日里的第三场,道书本就是他拿出来的,是曾家的渊源家学,妾身如今诵念得来,竭尽全力,许只得其上二三成光景,许是非得曾师弟当面,展露道与法相互印证磋磨,才得以教师兄洞见其中全貌。”
闻听得此言,楚维阳轻轻颔首应下,并且将这位曾师弟的次序牢记,暗自提醒着自己,要在第三场时将精气神调养至巅峰,尽量于他身上有所印证。
紧接着,又听得齐飞琼继续感慨道。
“说来,吾宗于五行之道的显照,反而不是最多的,盖因为不论是真龙法力还是五色龙相,亦或者是龙鳞法阵,这些变化愈是繁浩与驳杂,诚然手段蛮霸,实则却失了五行之道的纯粹,若真个论及起来,该着是五行宗门人最是极于五行之道。
只是可惜,观照此行,却显得五行宗运数不昌,香火不盛,也只刘玄甫一人愿意登坛与师兄演法,被我安排在了后日的后半程。”
闻听得此言,楚维阳一边记着次序的同时,一边想起了五行宗的诸位门人,只说从酒会丹宴开启再到伐火龙岛的那一夜,从程玄中再到他们家小师弟,尽都是殒命在楚维阳的手上。
一次赴宴,本也不可能一宗嫡传道子尽数前来的。
至于今日,岂不就是运数不昌,香火不盛!
再至于刘玄甫……
楚维阳复又颔首道。
“安排从来都不在多寡本身上面,道与法的机缘,往往尽都在极精妙的细微之中,曾师弟的斗法,我是观瞧过的,本就不算差了,再加上个五行宗的刘道友,许是正好恰到好处。
倘若机缘就应在这一番,许是无须多安排甚么人,只他二人便已经尽善尽美;倘若是功果圆融的路还需得磋磨,哪怕便是将五行宗的山门都搬到海岛上来,怕也难全其数。
毕竟,这刘玄甫,已然是五行宗的一众假痴不癫的疯子里面没那么疯的一个了。”
说及此处,楚维阳忽地一顿,紧接着,像是想到了甚么,转而又叮嘱给齐飞琼听。
“将刘玄甫安排在后日的最后一个罢!对!最后一个!不论成与不成,他都是最后一个了!”
话音落下时,楚维阳拥着齐飞琼,已经缓缓地站起身来。
感应着天时变化,已然是清晨时分,天将要蒙蒙亮的时候。
一夜修养过去,正是楚维阳又需得要登坛演法的时候。
……
第一日,第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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