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掺和这人的事情?”
原地里,允函起初时并未直接回应,她反而是静静地注视着允寿的身形,尤其是在问这话的时候,允寿那眼波深处毫不遮掩兜转而过的五色雷光。
那是允寿在用这道五色雷光无声息的告诉允函,雷法乃天地之枢机,诸气所在,可以裂阴阳,割昏沉,晓善恶,辨真假。
允函需得说真话,也只有真话,才能够说服允寿!
于是,稍稍沉吟之后,才是允函那开口时清丽婉转的浑如鸟鸣般的声音。
“师妹自回返山门之后,便搬去了后山的伏魔崖去居住。
以天心雷法伏魔,是师妹这一脉的至高功果,是最高上的那条大道!
所以,师妹是因为天心雷法的感应而给的师兄以玉简传书,具体的事机,还是刚才见了面,听得了师兄所言,才真个知晓的呢!”
允函似是在自说自话,答非所问一般。
可是在话音落下时,对面允寿的神情却陡然间变得松弛了下来。
这三句尽都是真话。
这便足以教允寿放心了,事实上,只要不是被那琅霄山主以鬼蜮伎俩蒙骗了去,哪怕只是两人间有了纯粹的私情,对于允寿而言都是很无所谓的事情,他不在意那些。
只要师妹不是在自己面前眼睁睁的被蒙骗,乃至于毁去了道心功果,余下的允寿一概不管。
而论及天心雷法伏魔的至高功果之路,反而教允寿在松弛下来之后,进一步心中生出了欢喜。
事关修法,哪怕是掺杂着私情的斗法,这都已经是允寿所能猜度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而因着这种松弛,这种欢喜,允寿自然而然的便也在心中定下了某种念头。
瞧见了允寿的沉默,这会儿便给允函继续追问去了。
“师兄呢?师妹我已经解释过因由了,那么师兄又打算如何应对这桩事情呢?”
闻听得此言时,允寿竟先是摊了摊手,紧接着颇为感慨的摇了摇头,才开口说道。
“老实说,对贫道而言,这是很无所谓的事情,这茫茫外海,哪一天不死上一片的人?莫说贫道不是那嫉恶如仇的性格,便是真嫉恶如仇,这茫茫外海难不成贫道谁都要管?管得过来么?
平白树敌,不过是自招殒身之厄,便是侥幸不死,怨念累积,也是在为师门招灾!
何况那事主还不是寻常散修,是如今声名煊赫的琅霄山主,真要动起手来,我们俩到底是谁欺负谁都还说不准呢!
可到底是一封书信送到了贫道的面前,看到了便躲不开,内里还提及了雷霆道法,提及了神宵宗的声名,甚至……提及了范师叔!
往根源处论及,他的太阴雷法乃是范师叔所传,前些时日,范师叔坐化在了道城里,愈是他老人家已经仙逝,做晚辈的便愈是要在意师叔的身后名,不能再教他老人家落得个传法所托非人的名声。
因而,实在是被这么一封信架上去了,不得不管。
可我问过符梅师伯了,说要我依凭自心而行事,遂顿感松弛下来很多,依着贫道初时的思量,只当是先去做客,本身也是有交情在的嘛,至多是酒酣之后,提一提这件事情,把人家骨相曝露在那里算是甚么事儿?
如此一来二去,便是要顾虑贫道这位玄门道子的身份,那三具骨相许是便也该收拢了去。
你我都与五毒道友打过交道,那不是个执拗的人,甚是懂得变通,更是散修之中少有的讲求礼数的人。”
正说着,允寿又笑着看了允函一眼,顿了顿,才又继续说道。
“当然,这些不过是最初时贫道的构想。
可是师妹玉简传书,又在半日间倏忽赶至,更言说着天心雷法的感应,便教贫道又惊觉起来,这一桩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甚么骨相,甚么雷法,不过尽都是由头而已,更像是甚么人拢出来的一个局,许是还有这样类似的冠冕堂皇把人架起来的理由,招了更多人去那五毒道友的道场。
如今看,似是各自都能够在动身前思量出定计来,许是到时候见了面,你一言我一语,便尽都该是身不由己、越陷越深的场面了!
可是有那封书信在前,不论如何,这一趟是非去不可的。
既然如此,那便由贫道打个掩护罢,此行名义上,以贫道为主,但既然师妹欲求天心雷法伏魔之功果,那么此行实则是由师妹来做主!你说甚么,师兄我做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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