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色灵光似是要涌动着在老螺圣的眼波深处冲霄而起,可是顷刻间,却又被那无垠的幽暗玄色所镇压,但是仔细看去时,那眼波的极深处,那一缕烟气未曾消散,五色生息间,复又在蕴养与壮大之中,酝酿着下一次的闪瞬映照。
几乎也就是在楚维阳的心境归于平和的同一时间,属于萧郁罗的那略显得慵懒与沙哑的声音方才响起,浑似是春风拂过百花的沙沙声音一样,正浸润在人心神之中。
“加法?”
闻听得楚维阳所问时,萧郁罗轻轻颔首,只是她不曾直接回答,而是舒展着腰身,将案桌另一角的彩玉香炉捧到面前,再将百宝匣搁在侧旁处,仍旧依循着自己的道法之序,调和好百花香粉。
他确确实实是因为那自斩的一刀,以及自斩那一刀的根由,动摇了自己的道果本源。
在这一过程之中,萧郁罗那一身宽大的素袍披在其人姣好的身段上面,伴随着腰身的舒展与偶然间轻微的晃动,连带着素袍时而贴合时而显得宽松,那素袍上点点墨梅摇晃,浑似是有着春风抚动,使得一切活灵活现。
第626章 草木风声势未安
继而,道人看向萧郁罗这里。
“是的,做加法。
也许只是这样,走着走着,便会发现忽地已经抵近了那目标所在,又或者是走着走着又走回了这条原本的正途来,摆在眼前的尽皆是通衢的前路。
“麻烦,真真是麻烦事!”
可道人的参道悟法的进程很明显的陷入了某种困境之中,这瓶颈已经困扰了楚维阳许久,以至于此刻道人几乎要百无聊赖的甩动着手里的笔。
笔锋蘸满的灵墨伴随着楚维阳的甩动,部分落在了灵符纸上,晕染开来,部分甚至都甩在了萧郁罗的身上,衬得萧郁罗一身素袍上墨梅点点。
此刻,那宽大的桌案上面,又一张灵符纸平铺开来,而今看去时,其上符箓篆纹几经增减,依然最初时所参悟的那一张变得面目全非,但尤能够瞧见其上几枚仍旧存在着的符箓篆纹,而那些新增的篆纹,也尽皆萦绕在诸妙法的领域之中,不曾有过分毫的逾越。
老螺圣并未曾在同境界的两位金丹境界巅峰的大妖老怪面前说谎话。
“唉,雷乃诸气之至阳,最善辟易诸邪,拔病灶,祛瘟气,而今看,果然不同凡响……”
很多时候道法的修行便是这样,你站在一条修途的门扉之前,或许能够远远地洞见路的尽头是甚么样的目标,进而你准备依循着这个目标去修行,但眼前的路却未必是真正通衢的那条捷径。
而此后接连数息的时间,那雷霆的轰鸣声音,却仍旧萦绕在了老螺圣的耳边。
闻听此言时,鳐母轻轻颔首,终是不再言语些甚么,甚是不再去看老螺圣,待得缓步行至法坛边沿处的时候,伴随着鳐母一步踏出,落在半悬空中,忽地,一道浑如外海一般的幽蓝色的雷霆灵光陡然间显照,将鳐母的身形一裹,遂消失在了原地。
闻听得此言时,楚维阳手上的动作猛地一顿。
轻声的呢喃声中,当老螺圣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那苍老而浑浊的眼眸之中,无尽深邃幽暗的玄色里,竟是忽地闪瞬间,有着五瘟五毒之色一闪而逝。
天泰道城,道院,卧房之中。
百花楼的修法也是这样,凝炼百花煞气而浑一,这即便在任何一个境界,都是极难修持的一条道途,很多时候百花楼的修士也是这样,极于法力精纯的路走不通之后,不妨往繁盛的路上走一走,许是在繁盛的路上深耕去好一阵之后,再一回首,便正
“既然公子一时间做不成减法,为何不先去做加法?”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也正此时,萧郁罗也不着恼,反而瞧见某一瞬间楚维阳因为烦躁而彻底从参悟中挣脱出来的间隙,忽地开口道。
便像是妾身,便像是这一阵许许多多来拜访公子的金丹境界大修士一样,正常情况下无法走通修途前路的时候,便去归真,便去往精气神三元内里深耕,从另一个方向去擢升自己,直至某一天能够与旁人一同驻足在这一层境界的尽头。
老螺圣挑了挑眉头,紧接着,老螺圣像是生怕误会一样赶忙附和一笑。
而也正是在注视着这些的过程之中,楚维阳缓缓地在萧郁罗举手投足间的变化里,被引动着寻常心境,进而抚平了长久困顿所带来的躁意。
“刚刚时不过是盛怒之下说的气话,千万莫要当真,老夫绝无此意,绝无此意。”
“麻烦,真真是麻烦事情……”
……
趺坐在案桌前,楚维阳一手捉着笔,一手叉着腰。
仅只是通往那个目标,便拥有着很多条修途可以选择,不是非得眼前的路才行,许多时候殊途同归,或许大可以换条道途,换种思路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