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宗山门所寄居的洞天崩灭已然成为定局,日后合该不负有这般的自然吞吐变化,这些须弥之道的炼材,便会成为世间之绝唱,这太珍贵了……”
这番话,多少也说出了楚维阳的真切心念。
如是炼材诚然过分的珍贵,但楚维阳占据着海眼漩涡之下的大渊,还有着更多的地方可以汲取须弥之力来养炼道场洞天。
而且,这一番襄助云浮宫,楚维阳拆解与崩灭的那些须弥壁垒的力量并不曾消散,已然被楚维阳炼化入符阵之中,而且,今朝洞见道与法层面的更深邃的变化,那是在天崩地裂的过程之中,通过崩解的方式教楚维阳所洞见的根髓义理。
这样的收获,已经足够教楚维阳心满意足了。
而原地里,苍老道人笑了笑,甚至笑的有些勉强。
他大抵已经猜到了楚维阳的谨慎之处所在。
“不!宝剑赠英雄,宝材赠天骄!或许这等玄奥之法阵,于道友而言,仅只是举手之劳,但是于吾宗而言,这是挽天倾,是止灾劫,是消血战,是救性命!几乎足以影响吾宗道统法脉之传续!如是大恩,这些馈赠,实则并不算是珍贵!”
终是教苍老道人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楚维阳这才坦然接过了那枚教他心动到不敢收下的玉匣。
再是这般推脱,反而显得不美。
而且如是大恩,再不教人有所回报,只怕大恩反而要变成大仇。
果不其然,瞧见楚维阳将玉匣收起,反而是苍老道人的脸上展露出了些许松弛神色来。
而楚维阳索性又摇晃着手中的金红幡旗,霎时间,漫天翻卷的层云尽皆朝着那托举着道场的符阵灌涌而至。
于是,悬停在云海之上的连绵群山与宫殿阁楼,则开始朝着西面缓缓地移动着。
“一事不烦二主,帮人帮到底,老道兄,不知贵宗意欲将山门安置在何处?”
“那……那便有劳楚道友……”
……
半日后,直至楚维阳的身形从玉髓河之南,从那一片荒芜的山岭环绕而成的平原之上,将云浮宫的山门安置稳妥之后,进而重新飞遁回百界云舫之中去的时候,那盘桓在天地之间的若有若无的目光,才终是彻底消隐。
事实上,起初时诸修更多的是在注视挽天倾的楚维阳,再之后注视的则是一家老小尽数忙着搬家的云浮宫,但是最后,诸修的目光复又尽都落回到了楚维阳的身上。
惊变之后,当诸修心神之中的惊诧尽皆消散之后,真正萦绕在他们心神之中的,便已经不再是云浮宫山门本身,而是那外海之南,伴随着洞天的崩灭而有所延展的天宇。
事实上,诸修或许无法像楚维阳那样,透过须弥之力与堪舆之道,真切的感受到那实则贯穿了天地的一道完整的皱褶仍旧在不断的延展与铺陈的过程。
但是他们能够感觉到纯粹的天宇的变化,那变化在山门洞天的骤然崩裂之后再持续存在着,只是或许也有着楚维阳符阵共鸣时的调整,那变化不再有天崩一般的声势,而愈渐得不着痕迹。
变化持续发生,连绵不竭。
而也正是这样的变化,实则更进一步的佐证着早先时楚维阳所言说的那只言片语。
这方天地真个在恢复着古老时代的原貌。
这并非是云浮宫一家的惊变,只不过云浮宫倒霉在,这第一番的惊变,便险些毁了其山门。
而楚维阳在这顷刻间,所思量的反而是那云浮宫所遴选的驻扎山门的那一片荒山野岭环绕而成的平原。
那平原谷地,几乎有着惊人的巧合,正好能够将云浮宫的山门安稳的融入其中。
这样的选择,或许早早地便在云浮宫的历代掌教的传承之中,要么是古昔年时,这云浮宫的山门便是在这儿一点点的搬家,搬进那洞天之中去的,要么便是云浮宫早早地便已经在这片山野之中雕琢着地形,为有朝一日的回返而做足准备。
这云浮宫一脉对于因果运数的理解之深邃,愈是教楚维阳洞见这些纤毫微末之中的细节,便愈是感慨深刻。
不过,当这些感慨在楚维阳的心神之中尽皆生发的顷刻之后,道人便不再去思量这些。
几乎可以预料到的,这仅仅只是三元极真界某种恢复过程开启的序幕,在这之后,如是的有类于地裂天崩一样的惊变,仍旧还会持续发生。
若是为此而一夕三惊,那么楚维阳干脆不要再修道炼法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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