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得宝仙九室之界在尚还未抵至半道而中途的时候,便不得不悬停在了这片海域之中。
再考量到所谓的新旧两道修士之间的争锋,这种源于道与法的悬停,便更为明晰的浮现在了楚维阳那审慎的思量之中。
而最后,楚维阳复又落在了那条足够推动起宝仙九室之界挪移的湍流古路上。
倘若这浊世水文仍旧依循着原始凶兽的力量而恒常不易,那么是否意味着,知晓破除了那悬停此界的道与法的力量,便意味着,昔年时戛然而止的挪移,会否在无穷的岁月光阴之后,重新接续呢?
至于如何从那悬停此界的道法力量上挣脱开来。
楚维阳更近一步的有着思量,这一定是真正蕴藏着无上层阶与道法的伟力,纵然那等道法的力量便显照在楚维阳的面前,仅只是依凭着道人的修为境界,只怕也无法撼动那道法的灵光分毫。
这何异于蚍蜉撼大树?
但若是,对抗这样的道与法的力量的,并非是楚维阳呢,而是在道人引动的宝仙九室之界大界须弥壁垒的自行颤抖之下的碰撞与挣脱呢?
自然与道法,到底哪一个才具备着真正无匹的力量?
这样的沉吟与感慨之中,楚维阳审慎的思量着,并且已经有了某种迫不及待想要实证的信念。
若果真如同楚维阳思量的这般一样,那么或许便意味着楚维阳昔日的谋划,已经有着泰半还多,能够稳稳牢牢的落在实处了。
而也正在楚维阳思量着这些的时候,或许是心神的过分沉浸,不知何时,宫纨竹竟已经完成了最初的对于修为气息的巩固,而且从入定坐忘的状态之中清醒了过来,而且,伴随着神念与心智的相继恢复平和,这一刻的宫纨竹更从早先时的空洞与麻木之中清醒了过来,在道心愈渐得坚韧的磋磨过程之中,恢复了原本的灵动。
此刻,她已然缓步走到了楚维阳的侧旁处,进而,一面轻轻的挽住楚维阳臂膀的同时,一面顺着楚维阳的目光看向了他手中的帛书。
这是宫纨竹在丧失清明神智的情况下都仍旧拼抢着拿到手中的帛书。
她如此执意与诸修争夺此物,未必没有着早先时楚维阳所言说九天十地格局的影响,而此刻,宫纨竹的清澈明眸扫过那丝绢帛书,观照着其上的水文与诸界图景,进而,宫纨竹似是漫不经心一般的,一面拧动着腰肢,一面轻声的开口问道。
“师尊这是在看哪儿呢?是在看这十地之中的哪一界呢?”
或许是已然一炼这血焰之灵的缘故,宫纨竹已经稳稳牢牢地驻足在了楚维阳所织就的道途之上,距离真正传续道法衣钵,仅只剩了一步之遥。
许也正是因此,宫纨竹的胆子遂也大了起来,此时间已然颇大胆的主动试探起楚维阳来。
她所问的并非是楚维阳在注视着哪里,而是在试探着楚维阳的跟脚。
早先时那些刻意展露的蛛丝马迹及至于今日,已然教宫纨竹这般灵醒的人有所猜度。
只是面对着宫纨竹的问询与试探,原地里,楚维阳却并未有所回应,只是将臂膀从宫纨竹的环抱之中挣开,进而单手将宫纨竹往怀中来揽的同时,道人掌风浑圆一般顺势落下。
嗖——啪——
“丫头,若要试探贫道心念,这样的话术还稚嫩了些,好生准备好修持罢,真个想要洞见贫道跟脚,还是等你来日真个传续了贫道衣钵时再来思量这般事情罢!真要想教你知道的时候便自会与你言语,不教你知道的时候,纵是问也是问不出来的。
但是,丫头,只消是传续了贫道的衣钵,彼时,不论是在做甚么,贫道一定不至于将你落下,想要试探贫道,那才是正途。”
闻听得此言时,也不知是因为那浑圆掌风的缘故,还是因为楚维阳言语的指点,宫纨竹浑似是一点儿都不记得了那剧烈痛楚淹没己身心智的时候所言说的那些话,所作出的那些反应,宫纨竹仅只是偏着头,将面颊埋在了楚维阳的胸膛中,这才轻声开口言道。
“师尊既然有这吩咐,弟子便这般去做就好了,不论是甚么说法,师尊,弟子选择这一修法的时候,便已经与您站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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