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已在如是漫长的岁月光阴里,对于故乡发生的事情,有过了诸般穷极心力的诸番遐想。
也正因此,当面对着这样答案的时候,其人明显的有着落寞,但却不曾有着明晰而真切的悲伤。
而这就像是冰山一角一般,足教楚维阳借此而窥见这上清玉平之界中,诸修所经历以及岁月所塑造成的普遍情绪与气氛。
太多的七情在这样的压抑与血战之中被消磨了去。
“楚道友……”
只是楚维阳再思量太多,原地里,那再度一拥而上的诸般“声音”,便重新将道人所淹没。
在这样被动与被迫的寒暄过程之中,楚维阳有些时候听闻到了那些自己所熟悉的宗门之名讳的时候,也时常产生某种“他乡遇故知”的欢喜。
但更多的时候,或是已然物是人非,或是那些孤僻的字眼,莫说是三元极真界中的南北玄元两道,便是那浩如烟海的故纸堆里,道人也未曾听闻与洞见过。
于是,伴随着这样的过程,肉眼可见的,诸修之间所呈现的悲喜各不相同;而同样的,这些悲喜的余韵,复又尽皆回响在了楚维阳的心神里面。
而好似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诸般烦扰心绪的相继涌现,使得道人的思绪不可避免的在这样的“洪流淹没”之中晕散开来。
于是,几乎下意识的顺延着这样的晕散本身,楚维阳开始看向这上清玉平之界中,除却诸修之外的更多景象。
老实说,倒不至于有甚么新意。
道人出身三元极真界,曾暂居宝仙九室界,己身开道场洞天,熔炼玄黄宝兵,吞噬古界碎片,更曾演化九天内景。
一切天地乾坤的自然景象,曼妙或许能够值得楚维阳欣赏,但注定已经无法再收获有甚么自然的新意可言。
除非是,不仅只是自然,更是道与法的显照……
于是,当楚维阳凝视向北天云海之上悬照的一道玄色天河的时候,诸修相继问询的声音便尽皆缄默了下来。
而待得楚维阳开口问询侧旁的伍青的时候,四下里更是沉默的浑似是仅只有楚维阳一人的声音一样。
“伍师兄,这道‘玄河’又是甚么?”
此玄河与彼玄河,这不仅仅只是两个字的趋同而已,楚维阳更是真切的从中感受到了某种甚为熟悉的道与法的淡薄气韵。
那气韵本身太淡薄了,并且几乎彻彻底底的与自然相融,那道与法的一面像是死寂了一样,彻底没有了道法演化的灵动与活络。
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楚维阳饶是有着这样深厚的底蕴,面对着这样寡淡与诡谲的道法气韵,都有些不敢确信。
下一瞬时,伍青在欲言又止间,终是缓缓开口言说道。
“师弟你掌握有通幽之秘法,掌握有地师手段,或许也正因此,才能够有所感应罢,那是……那是故离恨宫掌教及至山门的‘遗蜕’……
说起来是,那是吾等诸修与混朦法牲畜对峙的初年,事实上,或许正是如同师弟所施展通幽秘法时所洞见的那样,阴冥诸法关乎于那混朦法的牲畜神元本相。
或许也正是为得遮掩这些,昔年时,曾经有过十分罕见的一次血战,彼辈孽修不计伤亡,数位真正具备着顶尖战力的修士合力,唯一一次的,杀入了上清玉平之界!
那是一次有预谋的屠戮!诸孽修闯入此界中,便直直的朝着离恨宫山门杀去,彼时……更有着白云洞的悖逆之徒叛出吾等古修门墙,内外交困之中,诚是血劫!
最后关头,是离恨宫故掌教,以己身道果为熔炉,以若大离恨宫山门为薪柴,以一己之力,化阴冥道炉,将两位同级数的混朦法真人生生烧熔在其中。
只是这样同归于尽的手段用出来,便也真真遂了那些混朦法孽修的愿,更何况有着白云洞一脉的里应外合,那残存的山门残垣之中,几乎无有半点儿传承底蕴可以找寻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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