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灵光飞遁而出的顷刻间,悬空之间一道灰芒正不偏不倚的砸落,进而原地里再看去时,便连那灵光也消弭不见了去。
……
雾海之中,不辨日夜,不兴风波。
此刻,这百界云舫之中,属于船舫主人的静室之中,宽大的云床之上,楚维阳正慵懒的斜倚着,在道人的手边,是一枚神通玉果悬照。
仔细看去时,玉果之上所篆刻着的,则是《胎化易形》的完整经篇。
昔日时,楚维阳曾经曾经在大渊之下的古舟之中,洞见《胎化易形》的神通之残篇,也正是这一部残篇,事实上才教楚维阳走向将术法升华成神通的路。
而那曾经走过的路,也注定了有朝一日,楚维阳若是要将《太阴炼形》的神通种子栽种于道场之中的话,再想教之真正吞噬神通,第一枚化成资粮与薪柴的神通种子,便须得是《胎化易形》。
早先时,楚维阳翻阅着诸般神境手札,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便曾经有所推敲过这《胎化易形》神通种子可能存在的下落。
当时,楚维阳便意识到,这一神通种子,极可能乃是百花楼一脉专传,盖因为其生机造化之意蕴,最是契合于百花繁盛之道法神韵。
而且,昔年那百花楼之先贤,便是借此残篇来参悟《花开顷刻》,这足以说明其中趋同之处。
果不其然,而今他们雾海行舟,逆行古路,收拾古昔年血泪篇章,旋即便在这样的过程里,有了关乎于此般神通种子的收获,而且是复数量级的收获,足够楚维阳和百花楼三人兼修,更足够教淳于芷拿去,参悟涅槃生灭,教齐飞琼拿去,参悟蛇蛟化龙之易变。
而事实上,此刻楚维阳将这神通玉果摆在手边,也并非是为得神通经篇本身。
早昔年时,此神通的菁华,便已经尽都融入到了《太阴炼形》之中,神通的圆融无漏,便已经意味着那彼此熔炼的至臻至妙。
而此刻,楚维阳所一面观照着那神通玉果,一面却是借由着其上经篇之中纯粹的道法之义理,辅助着己身参悟着手中所翻阅着的古之丹经。
一门之圣地大教,无算光阴岁月的传续过程之中,终归是修真百艺皆有所涉猎,并且,注定会有着天骄脱颖而出,为宗门留下无上级数的典籍。
此刻,楚维阳所翻阅着的,便是百花楼的古之丹经。
真正无上级数的丹篇在楚维阳那磅礴的思感与念头之中徜徉而过,并且轻而易举的借由着丹篇与神念的碰撞,激发出无算的灵感念头。
进而,这些骤然爆发开来,若天雷地火的灵感念头,复又一面贯连着《胎化易形》之中的生机造化之理,一面贯连着楚维阳己身合炼三元的丹道底蕴。
如是参道悟法与触类旁通之中,道人几乎每一瞬息之间,都有着欢呼于丹道的感触。
而且也正是在这样的观照里,楚维阳遂不禁感慨道,事实上,或许除却丹河谷这般的圣地大教之外,百花楼乃是世上少有,在丹道之中探索到了无上极致,乃至于至高层阶之中的宗门。
毕竟,百花修法,本就依循于草木之灵为根髓,实乃世上最善诸草本调和而成百花圆融斑斓之象的宗门。
事实上,丹道君臣佐使的调配之奥妙,便这样不着痕迹的贯通在百花楼的修法之中。
好半晌,楚维阳方才将手中的古之丹经原本也放在了侧旁,浑厚的收获与感触,教楚维阳无端的长舒了一口浊气,才复又喟叹感慨道。
“果然,凡所有灵相,皆在三元之中,皆可合于三元也,此同是君臣佐使之妙,是形神相合之外炼丹道也!”
而也正在如是的感慨之中,云床的另一端,却是师雨亭直起身来,一面轻轻地整理了番纱衣,一面十二重楼滑动,烟视媚行般的一双美目却狠狠地白了楚维阳一眼。
不着一言,但却像是在埋怨着楚维阳一样——
老娘在这里演化百花楼无上妙法,你却在寻思这个?不看妙法看丹经?
只是下一瞬间时,不等师雨亭真个咬着薄唇,那些甚么浑然天成也似的话术来与楚维阳开顽笑,却是这一刹,伴随着某种无上惊怖的气息朝着形而上领域,朝着百界云舫遥遥笼罩而来的顷刻间。
楚维阳和师雨亭的面容齐皆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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