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借由着这样的锚定之变化,将己身的生机,重新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如是,长久的蕴养过程之中,那原本微茫的生机,终是一点点在涅槃之力的补充之下,得以重新与那死亡的概念所相抗衡。
也正是在这一刻,最后一枚铜钉,从老道人身形之上被拔除,被在烈焰之中煅烧去了其上的斑驳锈迹。
终于,同样的,在那一轮已经彻底转变成澄黄大日之中的丝绢帛书,也在这一刻,于其上彻彻底底的被抹去了原本的耄耋老道的身形轮廓。
再没有了任何的锚定,甚至没有了任何的气息牵系。
那已经不再是甚么所谓的颤抖与嗡鸣,而是自然而然的,伴随着其上的灵光兜转,这一页丝绢帛书便已经横空而出,继而而半悬空中的时候,将那七枚铜钉一裹。
霎时间,某种纯粹至极的道与法的气韵从其上显照。
再看去时,圆融的明光从那缠裹着铜钉的丝绢帛书上显照出来,进而,那圆融的明光将一切尽皆包裹囊括在其中,在这样的过程里,不见了丝绢,不见了铜钉,一切像是尽皆在这一过程之中,融化在了明光之中,成为了纯粹的道与法菁华的凝结。
也正是此刻,原地里,那趺坐在青狮之上的耄耋老道,其囊括着身周的焰火,在这一过程之中,已经变成了纯粹的赤红。
满蕴的涅槃之力,这一刻在耄耋老道的手中施展开来,似是还要比凤凰天火更为盛极。
进而,下一瞬间,这盛极的涅槃之火,便倏忽间朝着耄耋老道的那七道伤口之处疯狂灌涌而去。
霎时间。
原本煅烧的时候,尚还在疯狂增涨着的生机,反而在这一刻增涨的甚为迟缓起来。
这事实上才是真正温和的变化。
道人已经“死去”太过于漫长的岁月光阴,想要彻底的还阳,不留后患的还阳,如非必要,每一步都需得走得更为温和,更为迟缓一些。
仍旧是半生半死的状态。
但是楚维阳能够明白,这一刻,挣脱了钉头七箭锚定的老道,其形神本源,其性命本质,已经彻彻底底不同的。
而印证着楚维阳这一想法的,则是那顷刻间骤然显照着,在磅礴如渊之中,霎时像是跃出了某一道藩篱的修为气息。
高远而深不可测。
连带着,哪怕仍旧像是甚么炼尸也似,偏生这一刻起,耄耋老道那深邃的眼眸却不再空洞,不再呆滞。
于是,老道人平静的看了一眼那悬照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团道法明光,看着那曾经折磨了自己和庇护了自己同样漫长岁月光阴的钉头七箭之道法明光。
下一瞬时,耄耋老道复又猛然间低头看向那昏黄汪洋的某一个方向的深处。
待得老道人那尚还枯瘦的手掌遥遥朝着那远空抓去而去的时候。
这顷刻间,饶是那厚重的雾霭都无法遮掩着那无垠昏黄汪洋之上骤然翻涌起的万丈狂潮,而在那汹涌的浪涛之下,是一道昏黄浊煞矿脉被耄耋老道生生拘来!
而也正是在这一道巨大矿脉显照的顷刻间,那同样昏黄的灵光之中,忽地,有一处似是斑斓的彩色玉华从中稍稍显照。
霎时再看去时,不知甚么时候,耄耋老道的道法已经隔空投映去,澄黄的万家灯火将那一道矿脉全数容纳入其中去,进而,在道火的煅烧之下,那一整道矿脉的昏黄灵光,尽皆疯狂的朝着玉华灌涌而去。
那汹汹烈焰里,似是有着轻灵的道音若有若无的响彻。
几乎是一刹那间,当耄耋老道再扬起手来的时候,那斑斓玉华将老道人面前的道法明光一裹。
霎时间,那轻灵道音大盛之中,一道椭圆的圆润轮廓从中显照。
玉果腾空而起的顷刻间,便已经洞破了那一道玄虚的藩篱,待得悬在舟头,悬在楚维阳面前的时候,道人已经能够清楚的看到那用极古篆纹所在这枚神通玉果上落下的篆字——
《钉头箭书》
而与此同时,同样映照入楚维阳耳中的,则是那仍旧苍老,但不再若阴灵也似沙哑的声音。
“老夫故元虚太易天,万焱宗掌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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