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时无算光阴所凝炼的菁华,伴随着天地的延展,只怕再有百余年,便要彻底的消散在天地之间,散尽其形。
而且,当楚维阳偏头再看向着海源之底的时候,那伴随着天地的延展而铺陈裸露出来的山岩之中,饶是在幽深的底色之中,都仍旧能够明晰的见到些许斑斓的灵光从中展露出来。
那是昔年天门摇摇欲坠的的时候,在那个秘辛横贯于世的最后时期,所有意欲闯出此界,却生生不得而行,最后陨灭在此间,复又在须弥的“攥捏”和岁月光阴的洗炼之中所凝聚成的无上矿脉。
那其上显照的斑斓灵光之下,所展露出来的,则是似金似玉一样的奇特之感,更仔细看去时,仿若那个天地坍塌的时代里面,更有着无法计量的无算灵韵在那一过程之中,也被同样“熔铸”进了矿脉之中。
饶是而今的楚维阳看去时,那其上的似金似玉的质感之中,则是某种兼具有虚实二相的相谐。
真正的天地自然之造化。
这样看去时,这片已然面目全非的昔年己身闭关之所,而今看去时,反而更上层楼,成了修行宝地之中的宝地,对于而今的楚维阳而言,尽皆是许多亟待发掘的更浑厚蕴藏。
而也正是这样的念头浮现的闪瞬间。
原地里,楚维阳反而缓缓地闭上了眼眸。
进而,有着独特的道法神韵从楚维阳的肉身道躯之中朝着四面八方绵延而去。
那是天师道法的神韵。
霎时间,那昔日里天地壁垒所延展的余韵,那一切残存在天地之间的须弥之力与堪舆之道,便在这一道神韵的牵系过程之中,倏忽间贯连在了一起。
此地乃是故天门洞开之处。
昔年,楚维阳便是在这里,透过了极细微的气机展露与捕捉,洞悉了“包子皱褶”的天地真相。
自然而然,而今楚维阳也仅只是透过此间的细节洞照,便可以真正确定,这整个三元极真界的天地延展,已经进行到了怎么样的地步。
一叶知秋,如是而已。
一息,两息,三息……
很快,近百余息的时间倏忽过去,待得楚维阳再睁开眼眸的时候,这入目所见的整个沧海桑田变化之后的真相,在道人眼中已经无所遁形。
“一朝天地惊变之后,那些须弥壁垒上的皱褶,不过延展开来了一部分而已,但是余下的变化,逐渐愈趋于了温和的进程,在天地自然的毁灭之力显照之后,则是纯粹的在这温和变化方过程之中的自然造化之力……”
“这或许与昏黄浊流的涌入有关,像是浮球不再仅只是依循着昔年的框架与脉络自行复返原貌,在这一过程里伴随着震动与颤抖,每一下的波动而是毁灭之力的显照。”
“昏黄浊流的涌入,便像是有着水源源不断的的朝着浮球之中灌注而来,渐渐地,伴随着水灌满天地之间,进而,在更加持续不断的灌涌之中,天地壁垒被一点点温和的支撑开来。”
“当然……这仅只是须弥层面的变化,好像……也不仅只是如此……”
“某种风水堪舆的层面,似乎仍旧有所缺损,而也正是这些缺损,使得天地的延展被放缓……”
“是了!这是没有道场镇压的缘故!成就神境,融道果入灵秀山野之间,这诚然是在修持超脱之路,是在夺天地之造化,但是一座座道场的鼎立,也同样是在锚定与夯实一方大界的底蕴!”
“三元极真界中,真正能够跃出门扉,证就神境的,太少!没有足够的道场镇压,何以浮现大界古之原貌!”
几乎电光石火之间,那些四面八方须弥与堪舆所显照的气韵,便教楚维阳明晰的捕捉到了这一切变化背后的真髓。
“神境……”
如是复又轻轻地念了一声之后,下一瞬间,道人便径直蹈空步虚,身形凭空升举,不断的朝着那大渊的更高处飞遁而去。
这被重新塑造成的宝地,未曾教楚维阳有着更长久时间的停留,而在这样朝着更高处不断飞遁去的过程之中,楚维阳也仅只是扬起袖袍,一道道微不可查的灰芒砸落,进而,将那悬照在深邃海渊之中的一截截灵光化的斑斓灵脉碎片,尽都收起。
早在道人的天师道法神韵显照的顷刻间,楚维阳便已经轻易的感应到了这些灵脉碎片与己身内景洞开九天之间的某种交织与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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