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交织与共鸣,彼此重叠之中,一道九叠玉阶祭坛凌空显照。
紧接着,是百花楼主的身形自云浮老道的身后蹈空步虚而起,《花开顷刻》的神韵冲霄而起的顷刻间,漫天洋洋洒洒的斑斓花相在垂落的顷刻间,齐皆在相互兜转与回旋之中,化作了斑斓的纱帐帷幕与经幢。
如是帷幕垂落,经幢悬照,连带着斑斓的幡旗虚悬玉阶之上,云浮老道轻轻地一扬手,将远空之际正在暴动的须弥风暴之中的某种独特的道法气韵的丝线隔空摄取而来。
进而,林立的幡旗摇晃之中,借由着那道丝线的锚定,反向的须弥通道似是在无形无相之中,从经幢林中,从纱帐海中,径直贯通向了那丝线的彼端。
这一点对于云浮老道以及百花楼主而言,浑无有半点儿难度可言。
毕竟,楚维阳的气韵他们本就甚为熟悉,更何况,道人乃是盘王宗此代掌教,此刻,邢道人立身在九阶法坛之上,仅只是其运数层面的交织与共鸣,便足够将楚维阳贯穿向两界天的那一道须弥之力的气韵丝线牵引而至。
而此刻,立身在祭坛之上的邢道人,一手捏着两根线香,线香此时间犹还不曾被点燃,其上满蕴着七彩斑斓的颜色,又像是在岁月光阴的洗刷之中稍稍见得黯淡了些。
而另一手中,邢道人托举着一尊头颅大小的青铜鼎,那鼎似是古器,仔细看去时,其中几乎铺陈满了暗红颜色的灰烬与尘埃,那齑粉十分的细密,恍如香灰也似,偏生又颜色如此深沉,像是曾经不止一次的被鲜血所浸泡,最后沉淀成了如是的暗红颜色。
而也正是在这一过程之中,邢道人一手捏着线香,一手托着那青铜鼎,正似笑非笑的看向青衣道人那里。
一切尽皆在不言之中。
若是这一刻青衣道人依循着杀念而出手,则天炎子毁其道场,而邢道人将要隔空依循着青衣道人那仍旧悬照的道法辉光,将某种甚为诡谲的手段,借由着楚维阳所隔空引动的须弥震动,而真切的映照入两界天中去!
昏黄浊煞汪洋的灌注,或许震动还在寻常之中。
但是如邢道人这般的手段施展,那真正从经年的岁月光阴里所沉淀而出的杀招,只怕真正能够在新旧两道的争锋之中,起到改换声势的定鼎作用!
再一度的,再一度的,他们毫无掩饰的展露着自己的威胁,却将抉择的权柄交由给了青衣道人来选择。
可这并不是甚么抉择,这是威胁,这是被动。
到底是怎么样,竟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青衣道人沉闷的思量着的时候,他终是恍如层层的撕开了那重重地帷幕之后,洞见了真正的根由所在。
攻其必救仅只是教道人陷入被动的表象。
真正的根由在于道与法层面的有缺,在于原本应该圆融无漏,进退自如的浑圆道基的不谐。
路,果真走错了。
这不是抉择,这是以新旧两道的堂皇大势,对于青衣道人直入真髓的道法层面的拷打!
终是教青衣道人不得不直面这些,不得不意识到,己身本质那苦涩的事实。
于是,终是在这样的艰难与被迫的醒悟之中,青衣道人一扬手。
霎时间。
楚维阳的面前,漫天的星辰玉光渐次消弭了去,而伴随着星辰玉光一同隔断的,还有那原本便属于青衣道人所掌控的须弥之力本身。
进而,随着通道的截断之后,楚维阳的隔空之攻伐手段旋即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则是那一道道五色龙华玉篆在颤动之中,似是要依循着晕散的须弥之力而一同轮转虚实而远去的时候。
原地里,楚维阳复又一扬手。
岁月之风混同着须弥之雨一同撒落下来。
霎时间,那原本行将消弭的诸五色龙华玉篆,便齐皆被楚维阳锚定在了远处。
远空之中,这顷刻间,心神之中满蕴着苦涩意蕴的青衣道人,终是不顾再有甚么杀机与怒火诞生,在截断了须弥之力的贯连之后,他彻底的失却了再有甚么隔空出手的机会,感受到身后那灼灼有如真阳大日的气韵抵近。
无声息间,青衣道人终是驾驭着奉圣金宫,被迫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了那远天尽头的厚重昏黄雾霭之中,在耄耋老道的追杀之下,带着“药田”一同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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