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扬声道，“来人，还不快去给你们郎君沏壶茶来。”

崔凝连忙抱住她手臂撒娇，“阿娘阿娘阿娘。”

崔凝从她手里取过书卷，“母亲还是先等等吧，我有正事，让我先看。”

凌氏冷着一张脸，冲崔凝伸手。

崔凝见他一脸没事人的样子，连忙使劲冲他使眼色，提醒他赶快趁机装一装先躲过这眼前。

凌氏噗嗤笑出声，“臭小子也不知道像谁，待九娘大些，看他该怎么办！”

崔况俯身从地上捡起书卷，展开看了几眼，不由“啧”了一声，双手递给了凌氏。

崔道郁感慨道，“唉！起初那两年尽干这些不入流之事，一身清白尽毁，我都不敢叫你阿娘知晓。”

“放心吧！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崔凝迫不及待地展开细看，时不时发出惊叹，“呀！您还写过这些啊！”

凌氏却不以为意，“我还道你在外头乱来，这点事儿伱慌什么？”

崔道郁见她焦急，反倒安慰起来，“好女儿莫慌，我好着呢。”

崔道郁脸色一僵。

崔凝惊得书卷掉到地上，连忙回身去扶从胡凳上摔下来的父亲，“阿耶你没事吧！”

他一向都是清风朗月、闲云野鹤的形象，今日为了讨女儿欢心算是豁出去了，可他并没有想把自己这一面展示给所有人看，尤其是妻子。

凌氏接过来垂眸细看，脸色变幻不定。

凌氏越听面色越黑。

崔况颇为感兴趣，“这些能借我看看吗？”

崔况面无表情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崔况一张嘴淬了毒似的，哪怕关心人都是别别扭扭，好似对温情过敏，偏他主动要定下的未婚妻是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小娘子，惯爱撒娇。

说罢，疾步离开，看那背影颇有些仓惶逃离的意思。

“无事无事。”崔道郁扶着胯骨顺势坐到胡凳上。

“是。”门口侍女应声。

平日她们一众贵妇聚在一起也多是聊些家长里短，何况崔道郁文采一向出众，里面不仅记录探听来的消息，有时候还会忍不住点评几句，遣词用句辛辣风趣，一手字更是飘逸潇洒赏心悦目，这不比其他人讲的有意思？

崔凝暗叹一声：我的傻父亲！

凌氏跟着松了口气，这才施施然坐到旁边的胡椅上，“既然没事，不如同咱们细说你清白之事？”

感受到身后光线一暗，崔凝话音戛然而止。

“这不是有辱斯文嘛。”崔道郁讪讪道。

凌氏酸道，“背地里偷偷唤他阿耶，到我这儿就成母亲了。”

“你看作甚！”凌氏瞪了他一眼，旋即爱不释手翻了翻，“这些合该是我看！”

短，传出去不好。

凌氏和崔况也被吓了一大跳，顾不上别的，都围上来查看他的伤势。

“况儿……”崔道郁怕冷落儿子，准备关怀几句，却见他急忙起身。

崔凝抬头看了看崔道郁，又看了看凌氏，正迟疑着，便听见身后“噗通”一声巨响。

崔况忍不住打了個冷颤，搓了搓手臂上竖起的寒毛，一转眼又见父亲看着她们露出慈爱的笑，顿觉自己怕是融入不了这个家了。

屋内落针可闻，直到侍婢端茶上来，凌氏这才回过神来。

“确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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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凝眼睛一转，“裴家好像会留在长安？迁都之后分隔两地怕是几年都不得见一面，后天就是

父女两人齐齐回头。

崔道郁仿佛听见有什么坍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