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据看了他一眼，慢悠悠道，“不熟不巧，有事说事。”

崔凝松了口气，同时也很庆幸，有这么一位能抗事愿意抗事的上官。

“多谢大人！”几人得了话便自发寻地方坐，有小二过去招呼。

他喝完最后一口汤，掏出帕子一抹嘴起身往外走，碰见小二回身一指监察令，“他说今早请店内所有人吃早食，让大家敞开了吃！”

在这个节骨眼，魏潜名下的酒楼出事，怎么想都不会是巧合。无需崔凝多解释，他便能猜到这件事恐怕还牵扯了更多人，必定要将朝堂搅个天翻地覆，如果是这么大一个案子，监察司早晚都要插手，他拒绝崔凝的请求也不过是逃避一时罢了！

监察令不是个怕事之人，相反，早年间他既能惹事也能抗事，可人总不能在狂风暴雨里一辈子吧，他还想回家含饴弄孙得个善终呢！

监察令从旁边的筷笼里取出一双筷子，又加了多多的醋，待小二走远才凑过去压低声音道，“他最近手上有一桩大案，能掀翻朝堂的那种，所以他被针对了。”

监察令早膳都没吃，直接骑马带着几个鹰卫赶往崇仁坊，到了崇仁坊直接钻进一个熙熙攘攘的早食馆子。

“伱们随便随便坐，今日记公账。”监察令回头对几名鹰卫道。

小二一听，喜气洋洋的高声向所有食客转达。

崔凝丝毫不饶圈子，也不给他任何逃避的机会，言简意赅道，“乐天居里死人了，魏大人被大理寺请去配合调查。下官想请大人想想法子让大理寺把人放回来，或者把这个案子接到咱们监察司来！”

监察令抚须的手抖了一下，扯得他“嘶”了一声，半晌才接过茶。

“唉！”监察令长长叹息一声，“放心吧，今日必叫他全须全尾的回来。”

监察令在老叟面前坐下，笑道，“好巧，崔大人也在这里用早膳呢！”

听着店内食客不住道谢，监察令顿时觉得

。”

刑部大部分人都休假，并非故意为难魏潜，况且知道魏潜在圣上面前主动揽下这桩案子的人不多，崔据也只听到一点风声而已，他不在意监察令嘴欠，而是想知道“保不住”是什么意思。

监察令进来的脚步微顿，谨慎问道，“这么早过来……何事？”

他喝完一杯茶便走，临走还一语双关地叹了句“茶难喝啊”！

崔据这才放下汤匙，皱巴巴的脸因为眉头紧锁显得越发皱了，“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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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小二响亮唱道，“一碗羊肉馄饨！”

堂后又一个小二满脸带笑迎了上来，“大人里面请！”

崔据道，“魏长渊啊，他本就应该进刑部，圣上让他去监察司不过是历练几年罢了。”

他越来越担心自己致仕之后活不过第二天。

尽管他很抗拒见崔凝，但还是飞快收拾好。

监察令一进屋，目光便锁定一个在窗边嗦面的干瘦老叟，“碰上熟人了，我坐那儿，给我上碗羊肉馄饨，多放胡荽。”

崔凝抬起头，笑容灿烂，“有劳大人了！”

“大人！”崔凝见到监察令，眼神一瞬间锃亮。

崔凝在等待的时候煮了茶，此时双手奉到监察令面前。

这位崔大人，正是那位快要致仕的刑部尚书崔据，出身博陵崔氏。

“嘿。”监察令搓搓手，面上笑容半分未减，“刑部最近又进新人了，是从咱们监察司挖走的。”

这短短几日，他都被叫进宫几回了？全都是因为魏潜和崔凝！是以见到她这种眼神就有点想逃避。

崔据懂但又没完全懂，但他知道若非大事，监察令不会一大早跑到崇仁坊来与他“偶遇”。

监察令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呵呵，也是，刑部人才济济，根本不稀罕，他在我监察司待遇多好，一进刑部就坐冷板凳不说，眼下连人都快保不住了，我说崔老，您要是护不住自己人，还是还给我吧。”

“客官您的馄饨！”小二放下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