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路难，季怀真不想费劲，伸出手给燕迟牵着，叫燕迟拽着他走。

他故意问道：“我看你也挺熟稔，同几人这样过？”

“你娘说，你大哥说，你自己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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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迟小心翼翼调整坐姿，叫他靠得再舒服些，也不知马车要去哪里，依稀辨认出是往山上走。行至一半肚子饿，身上只有一包云片糕，打开舍不得吃，想起陆拾遗最喜欢吃这个，完整的留下，只捡着底部的碎渣子舔了。

燕迟委屈地叫道：“我没有！我连侍女都没有过。”

燕迟眼神飘忽，显然不常与人谈论这些，季怀真看得稀罕，心想这小子的脸皮到底是什么做的，忒薄。

起先季怀真装睡，不敢掉以轻心，可后来被燕迟抱着，竟然真的睡过去，直到随从来叫。

燕迟神情恍惚，甜蜜得要死，一颗心砰砰乱跳，什么娘和大哥的叮嘱都忘了，兀自傻笑片刻，才想起来追问一句：“你喜欢我什么……”

季怀真蹦下来，皮靴踏在地上，惊起几只在此停留歇脚的鸟。

他贴得更紧，燕迟不自在地往后坐，逐渐被季怀真逼到角落去，受不了地抓住对方快要伸到他衣服中的手，粗喘道：“……我大哥说成了亲才能这样。”

“七岁去的，只住七年左右。”

燕迟眼神飘忽，不自觉地看向窗外，胯间轮廓已被撑起，抓着季怀真的手不撒，死死护住自己的衣服。

此泉坐东朝西，泉边泥土呈紫红色，应和了“紫气东来”的说法，历来天子诏书信笺以紫泥封之，便是取自这里。

“还有娘和大哥。”一提上京，燕迟神情就变得奇怪

“一个人？”

“行了……逗你玩的，真把我当轻浮的臭流氓了？”季怀真笑着退开，那眼神如刮刀一般，会脱人衣裳，把燕迟从头到脚看个遍。

“你怎么了？”

季怀真心中起疑，寻常人家又怎会用得起侍女？

牵马的人正要就地蹲下给季怀真踩，却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住。燕迟紧随其后，跳下来叫季怀真扶着他的肩膀下来。

“昨晚没睡好，过来让我靠着，到地方了叫醒我。”

燕迟甘之如饴，在前面开道，到最后季怀真路也不想走，懒懒散散地往燕迟背上一趴让人背着他走。行至一片钟灵毓秀之地，路尽头立着块石碑，石碑后是一方泉眼，汇成条溪流往山下流去。

燕迟一下就呆了，用力喘口气，脑中反复想着喜欢二字，其余再也听不进去，任季怀真抓着他的手玩。这反应惹得季怀真在心中不住冷笑，恨不得现在就把燕迟骗到床上去，玩弄一番后再以陆拾遗的身份狠狠将其抛弃，玩完再叫燕迟亲眼看他杀人。

“哼，也不知是谁见我第一面就说要跟着我，还不许我想一想了？想也想不通，忘也忘不掉，可不就是一晚没睡，一大早我还巴巴跑到红袖添香去，正事都没办，我看有人倒是什么都不放心上，在柴房都能睡得香。”

他这话说得轻巧，可若不是燕迟严防死守，衣裳都要给扒掉了。

季怀真感觉燕迟脸上冒着热气。

不等他下令，已有人上前取泥。

“顺着这条路往上走，最上面有处地方叫盐泉。”

季怀真将他揪过来，重新窝到他怀里，听见燕迟用力吞咽口水的声音，显然一番甜言蜜语又将人哄得五迷三道找不到东西南北。

燕迟识趣得很，并不多问。季怀真不经意间朝他搭话：“你先前在上京住了多久？”

“……我娘说过，只能同喜欢的人这样。”

半天听不见回答，失落地一瞥，才发现怀中的人早已睡着。

“那我也挺喜欢你，同你亲近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