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对他说过，他父王待叶红玉不好，他一定不学他父王。

最后燕迟忍无可忍，欺身上前，三两下轻松缴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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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头绪尚且七零八落，再给季怀真胡搅蛮缠地一闹，登时乱作一团，燕迟恼怒道：“别动了！若我是那个将你骗的团团转，只为糟践你心意的人，你会作何打算？”

这一刻，在燕迟眼中，他终于又看到了那种熟悉的眼神，是旁人看向他时下意识的戒备与厌恶。这眼神他早已习以为常，可今日再看，突然就难以忍耐，看得季怀真杀心四起，满腹委屈。

。

季怀真又是一怔，燕迟哪一句都没说错。

话问出口时，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背后的意义是什么。

他怒不可遏道：“说！你爱的到底是那个镜花水月的陆拾遗，还是眼前看得见，摸得着的季怀真！”

“你若爱我，咱们一切好说，可若是你死不悔改，就是爱陆拾遗，那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别给我机会活着回上京。”季怀真双眼通红，凄厉一笑，便是没有铜镜摆在面前，他也知道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恶毒又扭曲。

“动手啊！你动手，现在就杀了我！你说！”季大人自暴自弃，狼狈地逼着燕迟，也逼着自己。

第53章

那剑终是刺不下去，往地上一掉，当啷一声。

一把利剑，被季怀真暴殄天物地握在手中，追着不住躲避的燕迟乱劈乱刺，所过之处一片狼藉，陈设翻倒在地，整个毡帐像被炮弹炸过般不堪入目。

二人大吵大闹，皆动杀心，对彼此拔剑相向，季怀真却难得固执，难得糊涂，难得痴心妄想。

“一个满口谎话的人，以残害他人为乐的人，凭什么叫‘怀真’？”

既被这人爱过，怜惜过，便再也忍不得他一丝一毫的恨与厌。

燕迟低头一望，见季怀真竟是在全身发颤，只要他稍一走神松懈，这人便死命挣扎，势要同他你死我活。

当真是什么都不顾了。

陆拾遗举世无双的身姿谈吐在他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是他年少时的一见倾心，这份真挚感情，更支撑他挨过敕勒川无数个寒冷寂寞冬夜。

何苦。又何为苦？

燕迟久久无话，被问得茫然一瞬，他爱的到底是谁？

一旦心软，一旦错失杀机，燕迟便再不欲与他动手，只在季怀真挥剑砍来时闪身躲开。

他一扯季怀真胳膊擒在身后，胳膊横在他锁骨前，只叫人动弹不得，只听燕迟道：“你究竟要干什么！是你戏耍我在先！”

这片刻迟疑叫季怀真的心如坠冰窖，他盯着满脸纠结痛苦的燕迟，突然镇定冷笑一声。

“你怎又问的出口，为什么换到你身上就不行，你这般歹毒刻薄，将别人情谊玩弄于鼓掌之中，自私自利之人，又凭什么奢求别人的真心。我哪一句说错你了？”

季怀真突然一瞥脚下的剑，趁燕迟不注意捡起，朝他一阵乱劈乱砍，嘴里喊道：“这话该我问你才对，你既只爱一个名字，只爱一张脸，又凭什么要我以诚相待！”

“我季怀真说到做到，只能我辜负别人，不能别人辜负我。若叫我活着回到上京，我定要你，还有你的心上人生不如死。”

季怀真痛得眼睛发红，盯着那满地狼藉，竟似魔怔般，问出句叫燕迟意想不到，眼眶一红的话来。

既知是苦，二人却都咽下去了。

“拓跋燕迟，我今天就问你一句，你听好了，旁人我不问这话。”

可若说不爱季怀真……

“你说不出？你既说不出，那我也知道你的答案了。”

季怀真哪里会有打算，若谁敢这样对他，他定当先动手杀了这人泄

燕迟虚晃几步，不知不觉中，已是泪流满面。他伤心至极地看着季怀真，既恨对方的欺骗，也恨自己的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