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视若无睹,活动着手脚,笑着来到面色惨白的乌兰面前。经过一场酣战,属下们各个刀尖淌血,气势凛然地跟随着季怀真,在他身后一字排开。
就算这人不回去将今日发生在此地的事一一告知,他也要命人将这几具不成人形的尸体送回鞑靼人那边,还得是以陆拾遗的名义。
那鞑靼人奄奄一息,狠狠瞪着季怀真,听见他这样问自己,当即犹豫点头。
谁知火烧好赖不分,见人就咬,不肯给别人碰一下。季怀真见状,只好下马,亲自将火烧抱起,他一边顺着火烧油光水滑的毛,一边漫不经心道:“我这就走了,你是要回敕勒川去?”
“很好。”季怀真勉强一点头,被人扶着上马。
属下面露不解,却依旧听着季怀真的,将这鞑靼人手脚一提,扔了出去。
“今日就留你一条狗命,放你回去。”
身后一声狼啸,回头一看,是弱弱。
燕迟沉默不语。
季怀真随手抽出手下的刀,架在乌兰脖子上,作势要杀。乌兰双眼紧闭,脸上虽是一副甘愿赴死的表情,垂在身侧的手却微微发抖。
“陆……陆拾遗,你非但背信弃义,还虐杀我鞑靼士兵,我族大王知晓此事后,定不会放过你。”
那人破罐子破摔:“陆拾遗!你假意投诚,借机虐杀我鞑靼士兵,我族大王定要你不得好死。”
季怀真回头看向那人,居高临下地问道:“你说什么?”
命悬一线时,想象中的疼痛才是最折磨人的。
“会不会听我们齐人讲话?”季怀真面无表情看向他。
下立刻将这人押上。
他盯着乌兰瞧,轻声道:“听说你要取我狗命?”
火烧呜咽一声,茫然着将头一歪。
本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动作,可季怀
“你没有本事杀我,而我却可以轻松杀你,当好燕迟的狗,以后少在我面前作死。”季怀真冷声警告,手腕一转,只听得当啷一声,手中长刀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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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准备好了?”
这人不可置信地爬起,见无人来追,在同伴的惨叫声中骑马落荒而逃。
乌兰满眼倔强地将他一瞪,一副要杀要剐随他便的样子。
季怀真身下的马被弱弱吓得躁动不安,打着响鼻,谁知弱弱将火烧往马脚旁一放,又拿狼头亲昵地一蹭燕迟手心,转身朝着敕勒川的方向没入林间。
季怀真身一转,见燕迟正别有深意地看着自己。
这话明明是对燕迟说的,季怀真却不看燕迟,只一门心思盯着火烧,平时只得他三分宠爱的小东西此时竟占了十分关注,可真正需要季怀真目光的却从头到尾不曾分到他半分眼神。
“回大人,都准备好了,可随时回上京,白姑娘那边也派人通知到了。”
季怀真盯着这人打量半晌,突然微妙一笑,满意道:“如此便再好不过,可千万别漏掉一个字。”
乌兰冷汗出了一身,抖若筛糠,却迟迟不见对方下手,睁眼一瞧,却见季怀真满脸戏谑。
他回身一看手下,挑眉道:“放人。”
它从树后叼出只狼崽子。
季怀真略一沉吟,命属下将火烧抱给他。
第68章
属下上前,将一件衣裳披在季怀真身上。
一旁的燕迟忍不住道:“你别逗他了。”
季怀真又一声若有似乎的轻叹,突然道:“还是你想跟我回上京?”
他一手抱着火烧,另一手举在眼前,专注地盯着自己平滑饱满的指甲盖。
季怀真摇身一变,从受威胁的夷戎阶下囚,又成了往日大齐朝堂上令人闻声色变的季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