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鹤说：“瘦金写鹤字漂亮。”

余鹤愣了一下，有点呆：“什么意思？”

余鹤脸上呈现出一种很难接受的表情：“不能吧林大师”

余鹤这才想起来当时王务川对他说的话，说是早就有人打听过他，有人要搞他，有人要捞他。

余鹤放下手上的道德经：“道德经会不会太中正了，能镇得住吗？”

“嗯。”余鹤又画了一只兔子，两只兔子成双入对，余鹤满意地放下笔，一弹宣纸：“宝刀未老。”

听见傅云峥夸自己有天赋，余鹤略一挑眉，脸上的得意却怎么也藏不住，他说：“学国画要去大师家里当学徒伺候师父，我那时候还小，才八岁还是九岁，我妈我养母觉得没有自理能力，就没让我去。”

听到林汶水的名字，傅云峥手下的微微一顿：“国画大师林汶水？”

傅云峥沉默片刻：“你字画上都很有天赋，后来怎么不学了？”

“抄经是为静心，又不是符纸。”傅云峥研好墨，提腕悬笔，行云流水落下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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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峥搁下笔：“没根据的事我很少讲但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把你从锦瑟台接出来吗？”

傅云峥意味深长：“人也怕恶人啊。”

他在先前的‘云峥’二字后面又写下一个‘鹤’字。

“瞧不起人了不是，字是跟着贴临的，”余鹤信手一点，用毛笔在纸上画了只活灵活现的墨兔，情窦初开的少年恨不能把会的全展示给心上人看：“我还跟着林汶水大师学过几天画。”

说到这儿，余鹤抓了下傅云峥的袖子：“我想起来了，我那阵天天发烧，吃了退烧药也降不下去温度，整个人都该烧傻了，就应该就是中邪了，我们家保洁阿姨抱着我在别墅里转了一圈，边走边骂，后来我就好了，这巧不巧。你听说过鬼怕恶人吗？”

余鹤赞了声好：“你仿的这是《快雪时晴帖》？”

繁体的鹤字比划很多，瘦金体的结构又极难掌握，然而余鹤运笔灵动快捷，笔迹瘦劲，完全符合瘦金体‘至瘦而不失其肉’的特点，转折处可明显见到藏锋。

傅云峥提笔沾墨，侧头道：“对，我喜欢王羲之的字。”

傅云峥略有些诧异：“你的软笔字这么好？”

余鹤坐在一边，看傅云峥展开洒金的宣纸，又单手研磨。

余鹤在傅云峥身边呆的把这遭危机都快忘没了，傅云峥显然是捞他那个，那想搞他那个

书房燃起正清香，正清香烟气直，在香炉气空中袅袅荡起，直升天际。

余鹤：“？？？”

瘦金体的雅称就是鹤体，手上没有真功夫，谁敢拿瘦金体写鹤字？眼前这字，内部结构紧密，外部笔画舒展，如屈铁断金，天骨遒美，逸趣霭然。

余鹤也来了兴致，他也选了只笔，在墨里一点，提笔写下两个字：“我学的是赵佶的瘦金。”

他猛然回

傅云峥正在写字，余鹤一抓他，笔尖上的墨倏地坠落，砸在宣纸上落下一个好大的墨点，他也不恼，揭开写废的这张换了一张新纸。

傅云峥的动作很潇洒，宛如从画中走出来的贵公子，他抬眼看了余鹤一眼，这一眼又端正又漂亮。

这一笔字没个十几年练不出来。

“好看。”傅云峥提笔在余鹤眼角点了个墨点。“我盯上你是因为你好看”他又用拇指把余鹤脸上的墨点蹭开，觊觎着余鹤脸颊上那抹污色：“旁人盯上你，自然也是因为你好看。”

“其中有林汶水。”傅云峥肯定道：“结合你差点去他家当学徒的事情，我不得不怀疑你八岁时就逃过一劫了。”

余鹤缓缓睁大眼睛。

余鹤看向傅云峥，眼神中透露出一尘不到的干净诚朴：“不是因为我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