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鹤选择了麻木，可傅云峥在唤醒他。

有点勒，但无所谓。

他稳稳将余鹤接在怀中。

疼不疼？

脊椎放松，余鹤整个人软倒下来，全身的力量都吊在脖颈问的领带上。

－他一定能听到，他爱你。

下面是黑暗或是泥潭，地狱或是深渊都不再重要。

－我可以控制。

因此余鹤在心中对自己说：希望傅云峥不要再爱我了，我只会给他带来麻烦。

没有人能听到余鹤的呐喊。

他沉默地与傅云峥对视，眼底的默然远胜寒渊。

傅云峥把余鹤揽在怀里，抬起手，隔空虚触余鹤唇角的伤口，问他：“疼不疼？”

余鹤念念重复：“什么怎么办？”

一时间，余鹤分不清是身上更疼还是心里更疼。

－那你对他笑一笑。就像以前那样，抱着傅云峥把你的委屈和伤心说给他听，他会听的。

余鹤挺直的脊背缓缓坍塌。

上覆盖的战甲。

余鹤准备再次放逐自己，就像三年前离开余家时那样。

“你能不能能不能保护好自己？”傅云峥声线微颤，深埋在镇定下的担忧终于破土而出：“你知道心被人揪着是什么感觉吗？”

我不想醒过来了。

呼吸轻轻打在余鹤脸上，又凉又暖。

当傅云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就好像被谁攥住捏紧，又闷又疼，连呼吸都痛如刀绞。

余鹤知道心被揪着是什么感觉了。

余鹤的精神世界无比混乱。

他有经验。

余鹤以为自己能接受失去傅云峥的爱，就像接受失去父母、失去亲情、失去荣誉一样。

傅云峥低下头与余鹤额头相抵，深深感叹一声：“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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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鹤是可以轻易坠落下去的，毕竟他不是第一次放逐自己了。

神魂撼动间，心头覆盖的坚冰缓慢消融，露出内里千疮百孔的灵魂。

如果是一块儿石头的话，无论掉到哪里都不会疼。

我真是一个疯子，只有疯子才会和自己说话。

脖间的领带是操纵余鹤的傀丝，丝线的牵引之下，他将身体的控制权完全交付，情愿在傅云峥手中臣服，任其索取。

麻木是抵御痛苦最好的良药。

盔甲卸下后，伤口开始向中枢神经反馈痛感。

他应该变成石头。

这痛苦过于强烈，他却不知如何宣泄，身躯如同一副沉重的枷锁，将所有的表达都封印其中。

他此刻亢奋且阴郁、自负又自卑，一系列相悖的情绪对撞形成巨大冲击力，不断拉扯余鹤，他头疼欲裂，连呼吸都成为难以忍受的痛苦。

“余鹤呀。”傅云峥微微退开，目光停在余鹤湿润的嘴唇上。

傅云峥，我好累。

－我也很伤心，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做，但是我

余鹤原本是不觉得疼的。

迟钝的痛感密密麻麻。

－算了。

余鹤想：算了。

如果太害怕失去某样东西，不如主动早点不要，这样就不用患得患失了。

余鹤自己都觉得很冷。

－你控制不了你自己。

余鹤任由自己跌落下去。

－你不该用这种眼神看傅云峥，他会伤心的。

放弃不会痛苦，希冀才令人绝望。

余鹤双目失神，他注意力无限涣散，难以集中，暂时失去了分析和理解语言的能力。

余鹤要被逼疯了。

紧接着，一双的手掌稳稳托在余鹤肩膀上，替他的后脖颈承担起身体的重量。

像是一具失去灵魂的傀儡娃娃，余鹤倒在傅云峥怀中。

恍惚间，余鹤听见了傅云峥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