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璟为人谨慎，从未有过深夜求召见，乾佑帝只当前朝出了什么要紧的事，再无与美人温存的兴致，匆匆敛衣，去往前殿。

乾佑帝随手抓起青釉笔洗扔了出去，墨汁倾洒，笔洗在赵璟身侧四分五裂。

“你怎么知道？”

赵璟颔首。

赵璟字平腔正地回：“萧鱼郦。”

乾佑帝召了新宠薛昭仪伴驾，正要睡下，殿前都知梁道秋站在罗帐外通报，说是太子求见。

赵璟被他踹得歪倒在地，一声不吭，挣扎着爬起来跪好。

鱼郦面带犹疑，失笑：“娶我？”

如此反复几回，乾佑帝气喘，皇绫衫下胸膛起伏不定，指着赵璟：“你同她断了，彻底绝了这个念头，今夜之事朕就当没发生过，你还是太子，朕这就让礼部给你选一位端庄高贵的太子妃。”

乾佑帝脸上的笑骤然冷却，他目藏寒芒，冷声问：“你说谁？”

乾佑帝怔忪：“娶妻？”他不可思议地觑着儿子：“你这么晚求见朕，就是想说这个？”

一如五年前，事情商量得很顺利，当即决定成亲，赵璟换上绛纱貂袖朝服，戴上九旒冕，连夜入宫求见他的父皇。

赵璟跪得端正，身体笔挺，坚定道：“儿臣只想娶萧鱼郦。”

幽深静谧的殿宇，人影斑驳，赵璟已在那儿跪了多时。

赵璟道：“儿臣欲求娶萧家长女，萧鱼郦。”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鱼郦就觉浑身血液滚烫，激动得像要沸腾起来。她竭尽全力让自己冷静，掩盖住欲要嗜血的凶悍，伪装成柔弱无依的小可怜，忐忑难安地上移目光，问：“那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乾佑帝再踹向他。

他的誓言太过动听，让鱼郦有片刻的动容，她瞧着他冶艳丰朗的面容，电光石火之间，想到了一个更绝妙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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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郦抬起下颌，倨傲道：“我要当太子妃。”

可以让仇人死得更快。

她的反应刺激了赵璟，锢在她肩上手更紧，他近乎于咬牙切齿：“我的女人，绝不容许旁人觊觎。”

赵璟道：“鱼郦也是清清白白的，她与明德帝之间并无苟且。”

乾佑帝叫他气懵了，竟没立即明白他话中意思，待反应过来，只觉急火攻心，遽然奔下御阶，狠狠踹向赵璟。

赵璟跪得纹丝不动，平静道：“儿臣想要娶妻，求父皇成全。”

赵璟抬起头，“因为她是儿臣的女人，她的清白儿臣可以保证。”

原来深夜发疯，是让薛兆年给刺激到了。

乾佑帝拢着外袍坐下，“你跪着做什么？起来，出什么事了？”

他怒道：“她是明德帝的心腹，连薛兆年那个蠢货都知道，自她入宫，虽无名分，但明德帝身边再无嫔妃伴驾。你堂堂新朝太子，多少清清白白的贵女任你纳娶，你是鬼迷了心窍，要娶这么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

赵璟有片刻的迟疑，很快点头：“好。”

砰！

赵璟道：“我要娶你。”

乾佑帝哑然失笑，笑过之后，又觉好奇：“你倒说说，哪家姑娘有这般神通，能把你迷得深夜来求赐婚。”

言不逊而恼，面色温和，像极了从前那个对她极尽宠溺包容的少年，他握住她的肩膀，坚定地说：“窈窈，我们不会刀剑相向，我永远不会把我手中的剑对着你。”

乾佑帝又要抬腿，赵璟丝毫不躲闪，父子僵持了一会儿，乾佑帝先泄了气，他屈尊弯身劝道：“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