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其羽上前迎敌，蒙晔一手护着鱼郦后退，一手杀敌，对方招招狠戾，配合有素，蒙晔左右顾盼之下逐渐吃力。

“这感觉真好。”鱼郦打落银针，微笑着说。

前些日子她听了鱼柳的话，试着左手练剑，邸舍的院子里时常会有被削成片缕的柳叶出现。

蒙晔打趣：“原来只有打打杀杀才是好日子啊。”

嵇其羽爬上山，将擦拭干净的银针递上，赵璟掠了一眼，觉出些蹊跷，拿在手里细细观察，瞳眸中寒光凛冽。

鱼郦慌忙抱住他，赵璟脸色铁青，吩咐禁卫：“抬他去找药王医治。”

当然不是。鱼郦喜欢的是剑在手的感觉，她可以保护自己，而不必等着旁人来救，这样的瞬间会出现一种错觉，仿佛命运一直在自己的手里。

比如，放暗器，在剑上淬毒。

但对方人数太多，剧烈的消耗之下，渐渐不敌。

鱼郦眼见蒙晔胳膊被刺破，仍旧全力护住她，她看向地上被斩杀的黑衣人，用左手拾起剑，撂下一句“蒙都统，专心迎敌”，便冲了上去。

于她对瑾穆的感情，若是药王知道她同魏帝之间的纠葛，怕是早就将她扫地出门了。

三人被逼得步步后退，道旁突然射出几支箭，将迫近他们的几名黑衣人放倒。

蒙晔反应极快，拉扯着鱼郦和嵇其羽往一旁的山石后躲，箭光如雨纷纷而至，随着惨叫声，黑衣人陆续倒地。

嵇其羽从山石后跳出来，抱剑合揖：“这些人是冲娘子来的。”

赵璟没进去，站在不远处柏叶掩映的山石上眺望，夏风缠绵，吹得纱袍后摆，仿若一幅浓墨铺陈的画作。

鱼郦认出了来救他们的人，其中有几个眼熟的，正是酒肆里打过几回照面的暗卫。

话未说完，他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鱼郦摇头，伸手把蒙晔扶出来。

蒙晔避开鱼郦的搀扶，无所谓地摆摆手：“无碍。”

禁卫火速清出一条干净的道路，赵璟负袖走来，冷声吩咐：“去检查检查，看有没有活口。”

越王赵玮还活着的时候，养了五千府军，嗜杀蛮横，专出为人不齿的阴招。

他极为笃定，以至于当赵璟看见鱼郦那玉色丝裙上沾染了血迹时，心漏跳了几拍，快步迎上去，皱眉：“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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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视嵇其羽，“连你也劝我，我只问，若哪一日他的疯病犯了，又要喊打喊杀，你劝得住吗？”

那道伤在蒙晔的胳膊上，只是他身着黑衣，看不出来，刚才缠斗时两人挨靠得太近，蹭到了鱼郦的身上。

是暗卫，更是禁卫，出手利落，很快山尾石道上铺满了尸体。

冰封的记忆被唤醒，那些游曳似练的招式如镌刻在骨子里，鱼郦连杀两人，臻入佳境，与蒙晔向背而立，相互掩护。

山道旁蓊郁的松柏窸窸窣窣，跳窜出来数十名黑衣人，执剑朝他们袭来。

嵇其羽继续道：“这些人应当是早就守在邸舍附近，想等

但是她没有高兴很久，这些黑衣人好像是冲着鱼郦来的，对蒙晔和嵇其羽没有太大兴趣，当阵法摆齐整后，刀剑如沙石沉沉压向鱼郦。

万俟灿看了一眼蒙晔的脸色，立即撂下正在诊治的病人，让人把蒙晔抬进内室，飞速运针逼出剑毒。

嵇其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同蒙晔护在鱼郦周围。

“淬毒的针和剑，倒让臣想起了从前的越王。”嵇其羽道。

他们正在王屋山下，药庐近在咫尺。

质问得嵇其羽一阵心虚。

但众人看向他的目光却愈加凝重，蒙晔自是心中有数，“剑上竟然抹毒，真是下作……”

蒙晔斩掉攻来的黑衣人，歪头问身后的鱼郦：“你笑什么？”

正僵持不下，蒙晔的耳廓倏地颤了颤，空中有劲风袭来，他将鱼郦和嵇其羽推了个踉跄，数枚淬着寒光的银针正从他们方才站的地方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