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郦亦需要倚靠屏风才能支撑住身体的重量,两人各自沉默,谁都没有说话。
鱼郦是被禁卫送回寝殿的。
过了许久,赵璟轻叹:“窈窈,我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这些年,我竟忘了该如何爱你”
鱼郦倚靠着螺钿屏风, 轻声唤他:“有思。”
辰光如此,并不会因悲欢离合而停驻半息。
她心里很明白,赵璟说得重新开始是何意,就是让她抛弃过往,全心地顺服他。
“这世上的缘分有些并不是一世的, 多数只能相互陪伴着走一段路,有时缘分尽了就该告别,强留无益, 再强求下去只会连最初的那点美好都毁掉了。”
赵璟凄清冷笑:“你不是想让我放了你吗?好啊, 如果你能做到像从前那般全心全意地爱我,像对明德帝那般毫无条件的维护,我就放你去过你想过的生活。”
他仰靠在冰凉冷硬的螭龙椅上,“如果做不到,那就永远留在宫里陪我,直到死。”
大殿里悄寂如深潭, 两人连呼吸都弱,耳边只剩更漏里流沙陷落的声音。
经历了这么多,鱼郦总算能明白一个道理, 明知做不到的事, 开始就不要轻易许诺。
要杀宁棋酒是件不容易的事。
合蕊道:“是三台六部的官员在为宁姑娘求情。”
都说不出来。
第48章
宁殊虽死,但他在朝中的声望犹在。
他是关中鸿儒,是随乾祐帝征讨立国的首臣,士族尽皆追随。
那是刻骨铭心的五年啊。
不明就里的人觉得,罪不至死。如果因为这点事杀了宁棋酒,未免显得官家凉薄,会凉透士族的心。
赵璟偏头,神色专注:“嗯。”
她在夹缝中艰难求生,不断缝补着一颗支离的心, 她对护佑她、关爱她的人真心真情相待,这一切怎可能就因为一封信而被统统抹杀。
良久, 赵璟才道:“这些道理你为什么不用来劝劝你自己?明德都死得透透的了, 你为什么还走不出来?”
到傍晚,她在小憩中被惊醒,有喧吵声隐约从前殿传来。
鱼郦没应声。
大殿重归于寂,赵璟仰靠着龙椅,全身乏力,目光空洞。
她循着旧记忆回想, 如果那时候收到了赵璟的信,她会毫不犹豫地跟他走。
宁姑娘下线~~
而宁棋酒是他唯一的孙女,纵然恶事做尽,可能摆在明面上的,不过是拦截了当初官家的一封信。
可是她没有收到, 不管是因为什么没收到,那分别的五年,她就是处于一种被舍弃、需不断疗伤的状态里。
鱼郦怔忪。
青石砖上残留的血迹已被清洗干净,内侍历经数度政变,对此道谙至娴熟。
崔春良把求情奏疏搬到龙案上的时候,赵璟正在和嵇其羽、文贤琛议另一件事。
在最初,这帝京除了祖母和赵璟, 也并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
明天换榜,今晚和明天中午不更,都合在明晚上更哈。
鱼郦坐于窗边,看着外面浮延错落的宫宇,突然感觉到深深的疲惫。
鱼郦没接话,赵璟又道:“我这辈子只求过一次人,是求父皇让我娶你。如今我求你,能不能……把这七年里的事都忘干净了,只记得那个邀你私奔的有思。我们……可否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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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赵璟掠了眼奏疏,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