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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冬月说得对，月份大了照b超也白照，只能顺其自然。别看现在条件比从前好多了，去年镇上大肚子引产的也伤了两三个，听着就惨。

摸着良心说，唐墨真的很想要个儿子，长到十来岁就能下地干活，将来还能把媳妇娶自己家里顶门立户，日子越过人越多。

在，对他挺不错，唐墨也真心实意地出钱出力，帮着家里盖起新房子，整整三间大北屋，东西各一屋，敞亮得很。

唐墨半眯起眼睛，吃得津津有味，刚吃完，手里就被姜冬月塞了个大海碗，碗里装着五个鼓鼓的白皮儿包子。

现在对唐墨说这些话，也不算往马秀兰头上泼脏水。

马秀兰正给孙子洗衣裳，唐霞在一旁坐着，不知道摆弄些什么，天都黑了还没开饭。

“今天蒸的多，你给孩子奶奶那边送几个尝尝吧。”

“三百？”唐墨瞪着眼压低声音，“疯了吧，借这么多？咱们省吃俭用的，统共才在信用社存了三百块钱，你又不是不知道，呼啦啦都借出去，咱一家人喝西北风去啊？我妈又提借钱的事了？”

但他生性忠厚，不爱与人计较，又念着自己是跟亲妈改嫁过来的，确实不比唐贵更有底气，在门口略站了站，就抛开那些陈年旧事，大步走进去：“妈，给你送俩包子！”

“老黑和小贵都是我亲儿子，将来说了媳妇，你俩一人住两间，攒够钱了再买新的宅基地。”唐老四说。

唐贵跟刘小娥甭看做的是小买卖，人家挺能赚钱的，即便料理不干净吃坏买家，也没闹出人命大事，顶天碰到硬茬子多赔点儿钱。

姜冬月摇摇头：“没有，我就是问问。”

这么多年过去，姜冬月记性再好，也想不起来前几天发生了什么。但她清楚记得自己怀孕时，马秀兰拿b超的事膈应过她好几回，张口金孙，闭口香火，好像生不了男娃就要磕死在祖宗坟头谢罪似的。

唐墨顿时觉得大海碗烫手起来，但夫妻俩过这么多年，他太清楚姜冬月脾气了，平时温温柔柔特别好说话，但凡谁在孩子的事情上插手，立马能翻脸炸成个包公。

马秀兰急得团团转，唐贵背后对人嘀咕“我才是正经唐家儿子”，这话传到唐墨耳朵里，他二话不说，打了个包袱进城去，拼命干活攒钱，直到二十四岁才买下村西一块儿小宅基地，赶年底跟姜冬月成了婚。

唐墨是抽了哪门子风，把自己全部家底给填进去了，唉。

罐底这点儿酱嚯嚯完，再吃估计得后年了。

“……”

不期然想起往事，再看眼前的黑铁门和那高高挂起的俩灯笼，唐墨心里就生出些不平气。

这门是用他在木匠厂当学徒的钱买的，又结实又气派，那会儿继父唐老四还

到如今，唐贵家的大小子唐旭阳都八岁了，唐笑笑才六岁。

唐墨哪里知道姜冬月心里百转千回，一听马秀兰没有借钱，如释重负，端起碗出了门，大步流星地直奔村东头，很快看到了熟悉的黑铁门。

她突然想起来顺口一问，结果发现唐墨也不傻，那当年怎么能舍得把三百块钱全给唐贵，自己跑到工地去拼命呢？

正端起碗要走，姜冬月忽然又问：“要是小贵子找你‘借’三百块钱，你借吗？”

“行了，快去吧。”姜冬月白唐墨一眼，看笑笑跑鸡窝前蹲着玩儿，压低声音道，“先跟你说好，你妈前几天又找我说b超的事儿，我没同意。三、四个月都能照了，她闷肚里什么也不说，现在六个月啦，拿掉就是要我的命，照不照还有啥区别？”

“你看看你，净想那有的没的。”

他忙点点头：“知道知道，大事小事我还分不清吗？你放心吧。”

但到他说亲的年岁，唐老四急病去了，唐贵火急火燎跟刘小娥搞到一起，来了个未婚先孕。老丈人要求必须得独门独院，否则就告唐贵耍流氓。

唐墨嘿嘿笑：“冬月~”

“反正是男是女，都是你唐黑土的种，弄死要落（o）罪的。你妈如果再跟你提，你可不能乱点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