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情愿地掏兜取钱，全是毛票，加起来就几块钱，还皱皱巴巴的。

候车大厅一角，蔡彬把两个“麻雀”拉到安静处，指着电视询问着他们什么，“麻雀们”纷纷摇头……

整个城市都透着一种紧迫感，“山雨欲来风满楼”已经形容不了，因为——

“为维护社会治安，让人民群众安居乐业，市公安局、城市管理行政执法局、各街道社区居委会联动，将在全市范围内开展一场大规模的联合活动……”

马振坤笑意盈盈看着廖晓波和同学们消失在街角。他又叼出一根烟，还是摸不到火，他还是瞪廖健，廖健还是像超市柜台一样摸出了几个五颜六色的打火机……

马振坤走到一个家电维修店铺的临街柜台前。

竹竿儿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做保证。等两位警官走出维修部，他浑身发软瘫在椅子上。

廖健就和马振坤撕吧起来。

廖健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防止开溜。

守柜台的老板身材瘦得像一根竹竿儿，他在柜台下面摆弄着什么，头都没抬：“要买还是要卖啊？”

新闻结束，旅客们正要离开，就被几位进入大厅的民警拦住，要求他们出示身份证进行查验。

竹竿儿战战兢兢：“两位大哥，有事儿？”

旅客们大多行色匆匆，鲜有人在电视周围围观。

小徐和蔡彬各处走访，马振坤和廖健也没闲着。

廖晓波看了看马振坤，眼珠子一转：“爸，我午饭钱都没了……”

马振坤严肃地说：“有任何风声第一时间通知我们，案子大，严重性你很清楚……”

廖晓波都没回头，边跑边伸出手摆了摆，示意自己听到了。

廖健盯着儿子的背影：“快回家啊！”

廖晓波见好就收，撒欢和同学们一起跑走了。

马振坤笑骂：“

竹竿儿连连摆手，身子都快缩到地底下了：“没，我早不做那种生意了，真的。”

廖晓波嘟起嘴，很不高兴……

“你怎么还不回家？一天到晚瞎跑什么！”

这是本市有名的三不管地带，招待所、发廊、网吧、饭店和杂货铺鳞次柑比，天一阴，霓虹灯招牌参差不齐，整条街弥漫着城乡结合部特有的粘腻嗜杂，却充满烟火气。

听到对面久久没有回复，他疑惑地抬起头，看到马振坤的金刚怒目之后浑身哆嗦了一下，椅子都坐不住了，起身就要走，不过，廖健已经在唯一的出口把他堵住了。

廖健骂了一句，大意就是小兔崽子一天天就知道花钱。

大屏幕电视里也在滚动播放着专题新闻。

“放心，糊弄谁我也不敢糊弄马哥！”

“这两天有人找你拉账吗？”

廖健伸手就要敲头。

马振坤一扭身，强行把钱塞到廖晓波兜里：“我给的，你别管。”

“不许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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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已经来了。

马振坤疼爱地揉了揉廖晓波的头发：“晓波，又长高了。”

“谢谢马叔！”

马振坤刚想奔赴下一家，就看到几个初中生迎面过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廖健的儿子廖晓波——两个人长得太像了，拿出廖健小时候的照片和廖晓波现在的照片作对比，廖晓波的妈妈和奶奶都分不出来谁是谁。

廖晓波被他爸的气场逼得后退了两步，直接凑到马振坤身边寻求保护，他带着讨好地说：“爸，马叔，我这就回家。”

马振坤豪爽地取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廖晓波，廖健一把打向廖晓波伸出来接钱的手。

拉账，是本地惯偷的黑话，意思就是销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