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兵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出手越来越重，王二勇出于本能开始反抗。

“至于吗？至于吗？不就拿个桶装点别的东西。”

“那么……警官，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你别拦，再给你打了，警察马上来了！”

“你狗日的！”

程兵大骂一句，再挥一拳，王二勇同样不躲，两个男人像是草原上争夺地盘的雄狮，用最原始，最血腥，最兽性，最没有技巧的方式，进攻着彼此的面颊。

接过小警察递来的谅解书，王二勇举起笔，狡黠地看了看程兵：“下回注意点，脾气这么大呢。”

程兵犹如提线木偶，还是不说话，静静地跟随着小警察的指示，一会儿按按那个，一会儿签签这个，他一直没和王二勇对视过，像是打算就这么放王二勇离开。

程兵抡圆了右拳，一击命中王二勇的脸颊，这一下，把王二勇的眼镜打飞了。

程兵慢慢失去了意识，他的双手只在头部护了几秒钟，便无力地软在两侧，呈现了一种悲哀的投降姿态。

“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

程兵边骂边打，王二勇愈发慌乱，不过，他还是躲闪为主，连手都没伸。

王二勇吐出一口血水，抹了抹嘴，失去眼镜这最后的屏障，他终于露出了程兵期待的眼神。

派出所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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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就这么把他砸进了泥土中。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已经打电话报警。

王二勇用四川话大喊了一句，用程兵同样的招式，一拳击中程兵的右脸。

“嘶……”王二勇吃痛一声，一个年轻的小警察用采血器分别扎破了程兵和王二勇的手指，采血之后，固定采血板作为证据入库。

那件不堪回首，每天都在折磨着程兵的事，王二勇似乎完全忘记了。但程兵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王二勇的双腿微不可查地夹紧了，就像急着上厕所。程兵相信，王二勇正在承受着极大的煎熬。

程兵顿时嘴角渗血，整个身子微微一颤，但没有后退一步。

被彻底点燃兽性后，王二勇不可能善罢甘休，见程兵力道逐渐减小，王二勇一把抱起程兵，轻松将他摔进小区的花圃内，紧冲上来，直接跨在程兵身上。

暴风骤雨般的拳头砸在程兵的脑袋上，他的眼角一下就开了。

伴随着骂声，王二勇越打越冲动，拳头不受他控制，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生性残暴的人。

就在这时，警笛响了。

最后，程兵一把上前，箍住了王二勇的脖子，而王二勇也用同样的招式对付程兵，两个人一副你死我活的架势。

刚刚，那一拳一拳发泄了程兵这些年来对命运，对王二勇的愤恨，现在，命运借着王二勇之手开始反击了。

程兵的效果达到了——邻居们纷纷上前拉架。

“警察同志……要不，要不算了，这事我不追究了，我还有重要工作呢。”

“你狗日的！”

原始而凶狠，冷漠而疏离，反社会人格。

跟在职时相比，程兵确实孱弱了一些，斗殴已经消耗了他所有的精力，他渐渐只剩招架之力。

调解室内，在不停接打电话的间隙，王二勇不时向警官抱怨道，他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成功的生意人，手头有几千万的大单子要忙。

“警察同志，我是老实人，平时从不跟人吵架，更别说动手了。是他不讲理，先动手打的我……不过我大人有大量，这次真的不追究了。”接下来几分钟，程兵仿佛变成了看客，走错进了一个全是陌生人的包间，无声地观望着包厢内的吵嚷，所有对话都来自于王二勇和小警察。

可程兵不动声色。

“可以不追究，但是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完。”

王二勇语速极快，但吐字非常清晰，确认这对他来说无比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