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珣的眼皮在不知不觉间打起了架。

几息后，他忍不住借着这阵微光垂下眼眸。

江玉珣连忙摇头：“臣不睡觉，只眯一小会儿。”

江玉珣猛地睁开眼睛，重重地眨了两下确定自己没有在做梦。

睡梦中，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枕在了应长川的肩上。

……好像有些过分心安理得了。

起来。

不等江玉珣放下心来再次陷入沉眠。

沙地上的风仍没有半点要停的迹象。

身体也随着马车一道不受控制地摇晃了起来。

这声音听多了竟如白噪音一般催人入梦。

睡着前一刻他忍不住想到——方才皇帝替我清理伤口，我似乎忘记了推脱？

马车上似乎……只有我和应长川？

虽然没像白天那样把马车砸出个窟窿，仍吵醒了正酣眠着的人。

狂风卷着砾石“砰”一声砸在了车壁上。

黄沙中，一点微光自窗外漏入车内。

说着说着，他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这是可以随便枕的吗！

他的动作很轻，好似一片羽毛落在此处。

江玉珣如被施了定身咒般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尝试着一点一点用余光向身边看去。

但不敢在皇帝面前打盹的他，还在坚持没话找话：“……陛下第一回坐这么破、这么小的车吧？”

应长川笑了一下：“的确是。”

江玉珣的耳边满是石子敲击车壁生出的“噼啪”细响。

马车上哪来这么热的物体？

生出一点点痒意与酥麻，并于瞬间扩向了四肢百骸。

见状，应长川终于忍不住道：“时间已经不早，爱卿若是困了便先睡吧。”

不对！

反倒是缓缓侧身，不再如从前那般端坐。

片刻过后，终于如应长川想的那般，轻轻地枕在了天子的肩上。

春季的泽方郡夜里气温仍会降至零度。

陌生的感觉令应长川的手指微微一颤。

他并没有把肩上的人推开。

马车吱吱呀呀向前走。

夜色渐深，风沙仍没有停。

江玉珣的耳边“嗡”一声响了起来。

方才还睡意蒙眬的他，瞬间清醒过来。

照亮了浅灰色的眼瞳，与天子始终微微扬起的唇角。

浅浅的暖意与淡淡的龙涎香，瞬间袭了上来。

江玉珣努力眨眼保持清醒：“还好陛下来找我们了，不然……到明天我们也找不到方向……”

睡觉？

车外狂风还在呼啸，江玉珣轻轻地吸了吸鼻子，下意靠近热源并轻轻地蹭了他一下。

他沉沉地阖上了眼睛，不消片刻便进入了梦乡。

车上的江玉珣，更没有如他自己说的那般“只眯一会”。

但他却觉得这车的大小正正合适。

并放轻呼吸将目光落在了身边人的身上。

浅浅的呼吸化作丝带，缠绕在了应长川的脖颈之上。

真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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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未说完，江玉珣就没了声音。

江玉珣的脸上是大写的“困”字。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因困倦带上了淡淡的鼻音：“陛下放心，臣过一会就醒了……”

方才还有些凉的耳垂瞬间变得滚烫，脸颊也随之烧了起来，同时忍不住在心底里疯狂尖叫——

两人的身体早紧紧地贴在了一起，没有半点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