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守门的护卫瞧见赫连煜转过来，抱拳行了个礼。

到了戌时三刻，主宅里的赫连煜，仍然是没等来秦乐窈。

尤其是天色渐晚，时间慢慢接近酉时的时候。

“少卿禄昭弦。”

赫连煜心烦意乱，也觉得闷，干脆放了笔，先出去透口气。

“大理寺？”赫连煜有些意外，蹙眉问道：“好端端的查什么账？民间商坊，即便要查也该是归监察司管，跟大理寺有什么相干的。”

思及此，赫连煜便先抓紧时间处理了手头上要紧的公文，晚上秦乐窈很可能会登门来找他，二人之间不尴不尬了快一个月的时间，总算是能借着这件事情，打破一下僵局。

“还没呢。”护卫回答道：“秦姑娘这些日子应是庄子里有棘手的事情，回的都晚，昨儿个是换值的时辰才回来，都快到亥时了。”

赫连煜回了主宅之后，提笔沉思片刻，最后还是再重新叫来了季风，说道：“你去了解一下，沉香酒庄最近是有什么麻烦事。”完了又再补了一句：“暗访，不要叫她察觉到。”

心里连画面都回忆出来了，他更加恼火，冷哼一声，径自下了阁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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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姑娘，今日又这么晚呐，山路不好走吧？”门口值守的护卫接过她的马，笑着体谅了一句：“你一个女儿家，孤身一人走这夜路也委实危险了些，要不跟将军说说，给你派两个护卫跟着吧？”

他正想着要找人去牵马的时候，外面传来由远及近的马蹄声，秦乐窈回来了。

赫连煜也不知自己的怎么酒晃悠到这来了，他在竹园里站了一会，来回踱步，看树看墙，看那冬日冻成冰的水面，耳朵里却在留意着外面脚步声的动静。

“嗯。”男人浅浅应了一声，往那门外瞧了眼，偏门外的竹林上覆着落雪，隐约瞧见大街上还挂着大红灯笼，但却并没有人往这边而来。

“这属下就不清楚了，就是昨儿个带着问了一嘴，姑娘也并未多言。”护卫摇着头，又道：“天快黑了，将军若是要找秦姑娘，晚上姑娘回来的时候，属下给您通传。”

以往秦乐窈回自己的酒庄，都会在这个时候赶回来，与他一道用膳。

季风办事的效率非常高，当天晚上就带回了消息来，向赫连煜禀报道：“主子，查清楚了，秦姑娘那边这几日是大理寺在例行稽查，账目和酒仓都在盘查，已有两三日了。”

怪不得这年都还没过完便要忙到那么晚才回来，前几日他都在威北王府中住着，她即便是想去寻他求助，必定也是没有机会。

季风解释道：“是因为最近大理寺在查一桩旧案，与罂华有关，所有相关的人和物件，都在重新盘查，秦姑娘的酒庄之前在大理寺中留有案底，所以才有此一出。”

年关休沐结束后，军营里也逐渐开始忙着春检和阅兵的事情，年前定下的盐税协同督办也要提上日程了，赫连煜案桌上的公文委实不算少，但男人心里却是怎么也安静不下来，提笔坐在那，半晌落不下一个字。

赫连煜转悠去了偏门，心想莫不是秦乐窈已经被那禄昭弦给找由头扣住了脱不开身。

等了许久之后，酉时也过了，他在那站了有快半个时辰，仍是没碰上归来的秦乐窈，再不走，自己都觉得有些瞧不起这窝囊行径。

赫连煜又问：“带头主事的是谁？”

偏门到云海别院之间有一处必经的廊桥，周围种了许多松竹，一道道拱门错落着，配上雪景，相得益彰。

云海别院的门口挂着灯笼，但能瞧见主屋的灯是熄的，她还没回来。

秦乐窈跟他之间的事情怎么争执吵闹，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但他赫连煜的女人，容不得一个外人欺负。

“不必。”赫连煜当即否决，又再往外看了眼，对他吩咐道：“好好当值，一会她回来了，也不要多嘴提及我来过。”

赫连煜神色冷淡，状似无意询问：“秦姑娘还没回来？”

男人在屋里心烦气躁，来回踱步转了两圈，还是不放心，披了氅衣出了门。

赫连煜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之前那胆敢登他无乩馆大门要人的少卿，又在找秦乐窈的麻烦。男人皮笑肉不笑危险道：“沉香酒庄的那桩案子是我亲自下的手令结案，怎么，他大理寺要翻天了，敢驳我的令？”

“这么晚？”赫连煜蹙眉，忍不住接着打听道：“什么棘手的事情？”

“又是他。”一听这名字赫连煜就不耐地起了身，当时这厮就敢偷偷塞人进无乩馆试图将秦乐窈给诓出去，即便现在是例行稽查，但若领头的是此人，便难保他不会夹带私情趁机打击报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