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煜是个征战沙场的武将，手里过过多少条人命，下午秦乐窈在街上时候眼中掠过的浓厚杀气，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诶，你这人怎么说话还能说一半的。”婆文海棠废文都在幺污儿二七五二吧椅赫连煜才不肯依，一把攥着她的脚踝又将人拉了过来，“说啊 ，你刚刚分明有话想说的。”

褚少昀那没种的烂货，当年赫连煜这一派的人跟他为难的时候，没少烧他家的官旗。

入夜，主宅的屋里烧着猩红的炭盆，上好的银丝碳没有丝毫烟火味，暖烘烘的，内室与春日无异。

但以二人现在这关系，他直接问，她肯定一个字都不会告诉他。

秦乐窈踌躇了一会，最终还是开口问道：“……我想知道，上京城中有没有哪家权贵的图腾，是蛇纹的？”

在她身侧的，男人注意到她那副要吃人的表情了，但面前的这是一条主街，四五辆马车在并行着往前走，正前面还是顶有名的登瀛楼，进进出出的全是人，根本分辨不了她的目光焦点在哪。

秦乐窈这一整个晚上都是浑浑噩噩的，一直到了吹灯之前，她终于是忍不住，向他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似是有话想问。

可她除了赫连煜，又并不认识什么官场上的人，还得是见多识广的大官才行，想要找出这图腾的来处，太困难。

“户部，楚家？”男人扬着眉，神情变得有些微妙。

不是愤怒亦不是怨恨，是清清楚楚的杀气。

“怎么不多睡会，不是说这些天能歇着，不用去庄子上。”男人没动弹，温烫的掌心从云被里伸出来，

刚沐浴完的秦乐窈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在梳妆的铜镜前坐了快半个时辰了，盯着镜中人的眼睛，一动不动。

“不用。”她想起身，又被男人按着肩膀坐了回去，“坐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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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醒神的片刻也不过持续了几个呼吸的时间，秦乐窈的神思就又被别的事情牵走了，她心不在焉坐在那，赫连煜将她的青丝执于掌间慢慢梳着，从铜镜里观察着她。

秦乐窈几乎是咬碎了一口银牙，她闷着嗓子转头就走：“没找什么。”

“就是……”秦乐窈拿手指在床褥上画了一个大概的走向，是她下午在那马车前缀官旗上瞧见的，“这样的一个纹路，我觉得看着有点像蛇。”

“嗯？”男人拇指轻轻揉捻着她的踝骨，鼓励的眼神中还带着期待，看起来有些眼巴巴的。

“怎么了，你跟这楚家，有点什么官司？”赫连煜拿手指挠了下她的下巴唤回秦乐窈的注意力。

“睡了。”秦乐窈不理会他的抓耳挠腮，直接背过身子去一躺下，就安静的不动了。

第二日，雪停了，难得的出了些太阳，秦乐窈揣着心事一晚上基本没怎么睡，一大清早的就爬了起来。

“嗯？没事，随便问问。”她也懒得再去费心思编排什么，用了最敷衍的一句话结束话题。

“蛇纹？”赫连煜迅速回忆了一遍，追问道：“什么样的蛇纹，有仔细些的描述吗？”

“有什么直接说，不用支支吾吾的。”赫连煜等了一晚上总算是等到机会了，他眼睛一亮，结果下一瞬秦乐窈却又反悔地摇头道：“没事，我先睡了。”

“啧，什么没事，你多给我说一句又怎么样了、”赫连煜不愿放弃这主动送上门的机会，就想多从她嘴里撬一些与她相关的事情出来，“不行，你把话说明白了，听见没有，别装死。”

赫连煜观察了半晌，慢慢走过去接过了她手中定格好久的篦子梳，秦乐窈回神，赫连煜温声道：“我给你梳。”然后便将东西从她手里拿了过来。

“你、”赫连煜盯着她的背影，剩下的话全给堵在了肚子里。

赫连煜的官位太高了，其实并非是所有大小官旗图纹都能识得，原本还想着让季风去查一查，结果她这手指走向画出来的，居然真就恰好是他最熟的一个。

赫连煜的警觉性高，她一动，他便也睁了眼。

原本秦乐窈是没想问他的，毕竟一旦开了口，多少会惹他关注，而她并不想让他再插手自己的事情，尤其是这件事。

于是赫连煜也没轻易开启这个话题，就这么慢条斯理地给她梳着头发。